不过鲁莽和忘本在皇上心中孰错更重,他已有了论断。
他点了点怀中女子的额头,沉声说:“你确实冲动鲁莽,说话前岂不知要三思而行。实话可没人爱听。”
包衣本就是服侍皇家和宗室的奴才,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自然可以如此说。不过她们已经进宫为妃,这话从同是妃子的文鸳嘴里说出来,她们怎会爱听。
他不觉得她有说错,只是宫中包衣出身的妃子很多,她这样说只会犯众怒,也确实是有些轻狂了。
不过——皇上又想到,这场争执原本也不是因为文鸳而起。她只是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你呀,三言两语就被人激起了火气。殊不知人家就是要捧杀了你?”
皇上一眼看得分明,宜嫔和文鸳较劲,僖嫔却也不怀好意。可还是文鸳太笨,轻易就主动上了钩。
文鸳趴在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抽噎,哭得一抖一抖的,很是可怜。“景泰也是这么说。”
皇上无语了半晌。她的宫女都看得出来,只有她还傻不愣登,人家设套,她就乖乖钻了进去,还自己打了个结。真是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以后你便多听你那丫鬟的。在请安时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知道了吗?”他细细教导她,希望她下回能学聪明点。
不过后宫之事暂归贵妃管,他无意因此而插手,以免破坏了后宫平衡。
文鸳靠在他怀里,抬起朦胧的泪眼,抽噎着说:“人家知道了。”
皇上心软了。她新进宫来,年纪最小。性子娇惯,脑子也笨。如今她又得罪了大半的妃子,自己若是也不护着她,她在后宫之中可怎么活得下去?
就好像在偌大的花园中有无数绽放的鲜花,其中一株生的矮小伶仃,可花却开得最美。若是任凭她自生自灭,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因为争不到养分和阳光而枯萎,成为了花园的养料。
若想长长久久赏得此花,莳花人怎能不多花心思看护呢?
他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你个傻的。今日你对上位嫔妃出言不逊,罚你两个月例银。你可有怨?”
文鸳扁着嘴,乖乖摇了摇头,无言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皇上喜她乖巧,将她捉在怀中温柔地摸着。轻轻打一巴掌立马又给了一大颗甜枣。“好了,今晚就留在乾清宫吧,不用回去了。”
她一直使些小心机,想留在乾清宫。不过皇上之前没有答应,都是让她侍完寝就回去。
文鸳嘴角往上一提,露出甜甜的笑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地撒娇。“皇上对人家真好。和我哥哥一样好。”
她过来的时候没有带妆,素面朝天,更显得娇嫩可爱,蹭起人来也更加方便了。
皇上笑着调侃道:“不会将眼泪鼻涕都蹭到朕的龙袍上了吧?”
她立马撅起嘴来,反驳道:“没有鼻涕,美人落泪是不会流鼻涕的。”她振振有词,手掌却放在他的胸口心虚地来回摸着,好像在检查。
皇上低声笑起来,将她抱到床上去了。左右这件衣服脏了,不如换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