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便是请安的日子。文鸳用了一个半月坐稳了新晋宠妃的位子。
同批进宫的秀女中只有她最得宠,侍寝的时间甚至比宜嫔还要多。皇上隔三差五的就令人送东西到西偏殿去。
以前众妃不将瓜尔佳氏看在眼中,现在却又暗暗嫉妒。
她穿着一套妃红色旗装,上面绣着喜鹊登枝。旗头上戴着一对点翠蝴蝶簪,耳上是龙眼大小的珍珠坠子。微微抬着下巴腮儿,杏眸含笑却显得矜傲,俨然一副宠妃派头。和刚进宫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甚至连她的位置都显眼了不少。七嫔之后就是她的位置。
郭络罗庶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贵妃特地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安心待产。
佟佳贵妃也瞧见了皇上最近盛宠的瓜尔佳氏。瓜尔佳氏过于张扬,甚至恃宠而骄,仗着皇上的宠爱不将宫规放在眼中,佟佳氏并不喜她。
不过皇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新鲜也实属正常。等到皇上新鲜感过了,她再教她规矩不迟。
僖嫔最近失了宠,看瓜尔佳氏便不顺眼起来。请完了安之后大家坐着说闲话。僖嫔突然开口说:“瓜尔佳妹妹头上这对点翠簪子好生精致啊。就连我的妆奁里也没几对这样的好簪子呢。”
大家的目光便都放在了她头上的簪子上。
文鸳可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抬起手来摸了摸,弯眸明艳一笑,洋洋得意地夸耀道:
“僖嫔姐姐好眼光,这是皇上前日赏下来的。看看蝴蝶的眼睛,这两块红宝石可是从波斯那边运过来的,又叫人切成了这么丁点儿大,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僖嫔一笑,故作亲近地说:“皇上对妹妹可真是宠爱有加,让人羡慕。”
这下嫉恨的眼神都落到了文鸳的身上。文鸳却不怕——看就看,又不会掉块肉。
她甚至坦然承认,故作无意地摸了摸耳上的珍珠坠子。“皇上对妾确实很好。他还心疼妾做生辰礼的时候伤到了手,特地赐了一斛珍珠让妾敷手。真是皇恩浩荡啊。”
宜嫔冷冷一哼,嘲笑道:“不过是一对簪子,跟谁没有似的。有什么好羡慕。”
宜嫔的气色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好了,脸上敷的粉更厚,眼神却显出几分憔悴,好像很累似的。
文鸳却如明日骄阳,明媚夺目得能将人灼伤。望见宜嫔的模样,她开始幸灾乐祸,她就说,宜嫔最先关心的就是自己。花无百日红,这不就憔悴了吗?
“宜嫔姐姐有的话,怎么不见宜嫔姐姐戴出来呢?还有,姐姐的脸色也太差了些,难道晚上没睡好吗?”她弯唇一笑,说出来的话直白而刻薄。
宜嫔瞪了她一眼,含着怒气不客气地说:“不是人人都爱夸耀宠爱。”
“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怎么就算夸耀了呢。姐姐也太敏感了吧。”她撅了撅嘴,娇作又无辜。
她为人争强好胜。之前不过是为了巴结宜嫔,才格外的嘴甜。如今她才不会给她面子呢。
而宜嫔向来脾气耿直,两个脾性相仿的人撞到一处,又都是皇上的宠妃,谁也不肯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