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留了文鸳,可却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她将她当做一个特殊的符号,只是想让文鸳这样静静地陪着自己
她想和她说自己来自异世,很想回家。她想和她说这个世界真是窒息,令人厌恶。她想和她说自己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可又怕得到别人的同情。
所以苏雅不再奢求文鸳能够懂自己,只是将头轻轻靠到她的怀中,鼻间盈满甜馥温暖的香气。她像是跟母亲撒娇的孩子一样,委屈地嘟囔道:“好累呀。”
文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却从善如流,将她揽到怀里,像是四爷安慰自己那样,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
“别哭了罢。我在这里陪你。睡着就不会累了。”
她轻柔的语调也像是妈妈一样。苏雅轻轻合上了眼睛,不去理会眼角滑落的泪珠。
直到八福晋睡着了,文鸳才将她挪回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问门口的侍女:“八福晋得了什么病?八爷可来看过不曾?”
侍女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奴婢不知——八爷昨日来过一次,今日还不曾来过。”
人生病时最是脆弱,丈夫又不在身边,难怪八福晋这么依赖她。文鸳马上就找到了理由,并为自己的善良温柔沾沾自喜起来。
“我看八福晋脸色发白,该是需要补血了吧。你记得将我送来的阿胶熬了,拿来给她喝。”
她吩咐八爷府的下人就好像自己府里的下人一样自如,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福晋有了媳妇,就好像有了新的折磨对象。一天立两回规矩,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她的儿媳妇似乎也是个能忍的,从来没见她闹过一句。
景泰却和文鸳说:“这样懂事的才叫爷们儿心疼呢。”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文鸳这样横冲直撞,以柔克刚不比硬碰硬强多了。
文鸳撇了撇嘴。这样不就净把自己委屈了吗?天下的女子都这么能忍?
她回到王府的时候,正好撞见董鄂氏从正院出来。文鸳抬头看了看,现在已经是将要午时了。
董鄂氏见到她,抿出一抹明媚的笑来,像是太阳花一样灿烂,缓步给她行礼说:“玉容见过侧妃。”
伸手不打笑脸人。文鸳高傲地点了点头,寒暄了几句:“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去吗?莫不是福晋为难你了不成?”
董鄂氏笑着说:“没有的事。只不过妾身刚进府,有诸多不懂之处,要多和王妃学。”
文鸳哼了哼,瞥了一眼她的小腿,懒懒地说:“回去吧。”
董鄂氏屈膝,和她擦肩而过。她心里对这个在京城中颇有盛名的侧妃娘娘是很好奇的。只不过侧妃和她的婆母不和,她自然不能过于主动靠近她。
每次见到侧妃,董鄂氏都会默默感叹,这哪里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莹润妩媚,婀娜多姿,就是说她才二十出头,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还没走多远,弘晖便已经来接她。
弘晖成婚之后,不用再日日进宫读书,如今正跟在四爷身边做些琐事。
文鸳闻声转过头来,便见董鄂氏笑着和弘晖说些什么,指了指自己的小腿,好像在撒娇。而弘晖便扶着她回去了。
景泰冲文鸳挤了挤眼睛,好像在说瞧我说得对吧?然后被文鸳笑着掐了一把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