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一切恢复正常。四爷下了朝以后,便准备到酒楼去买点心。
文鸳此次怀孕害喜不似之前严重,反而胃口大开,见到什么都想吃。二月十五是中和节,满大街都在卖太阳鸡糕,她偏偏不吃。等过了四五日,又说想吃了。
太阳鸡糕是江米所做,上面印有金乌圆光,用于祀日。如今节日已过,若再想吃,便该到酒楼买。
其实府中厨子也能做,不过文鸳总觉得家里做的没有外边卖的好吃,非要央着四爷下朝之后去太白楼给她买来。
四阿哥不会不应,下了朝当真就骑马往太白楼去。路上却被人叫住了。
“雍王留步!雍王留步!”此人声气豪迈,骑马赶上了他。
四爷勒住缰绳,侧头一看,原来是步兵统领托合齐。托合齐是在五年前任的步兵统领,在此之前他不过是内务府的包衣,还是八阿哥妻舅安郡王的家臣。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比王公贵族还要有权势的人物。
四爷却知道为何。托合齐是太子之心腹,又得皇上优待,分管内城九门,下辖两万旗兵,可谓是当朝的权势贵要。
原来他是要请四爷到府中去赴宴的。 “王爷,今日可得空?不如随臣到府中饮酒,缓缓疲乏。如何?”
四爷出于谨慎,并不想接触过多,微微一笑道:“大人晚来一步,本王已经和人有约,要到太白楼去吃酒。今日不便前往,改日再叙吧。我府中倒有几壶西域运来的葡萄酒,倒可给大人助兴。”
托合齐飞扬跋扈,声名不佳,屡遭弹劾,罪名无数,却被压而不发。这都出于皇上对太子的忍耐。
到底皇上愿意忍多久?谁也说不准。何况托合齐不知收敛,敲诈勒索无恶不为,他亦不愿与之为伍。
托合齐自然不能勉强一个王爷屈就自己,又因为冷面王对自己以礼待之而骄傲异常,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下次再请,王爷可一定要答应才好。”
四爷笑着点了点头,一勒缰绳,便策马而去。等到离开之后,他的笑便淡了下去,流露出凛然不悦的神色。
他买了太阳鸡糕回到府中,文鸳果然欢喜。虽然已经吃过早点,却还将太阳鸡糕往嘴里塞。
四爷实在怕她吃太多了不好,只好装作自己也想吃的样子,将她手中的糕点消灭了一半。
文鸳怀孕之后,瓜子脸慢慢又圆了起来,显出红润健康的神采。
她将最后一块给了他,怜惜地说:“莫不是爷上朝之前没吃饱?这里还有一块,快垫垫肚子吧。很快就能用午膳了。”
四爷接过糕点,忍耐地闭了闭眼,往嘴里一塞,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江米软糯香甜,可也噎人,他并不爱吃。
“爷别吃得这么急,小心呛住了。”她端了一杯水来,殷殷地递到他的嘴边。四爷喝了一口,才觉得胸口噎人的感觉慢慢消失。
文鸳靠在他身边,敏感地问道:“是不是人家差使你去买东西了,你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