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医说文鸳没事,不过四爷并不放心,又让她喝了一碗苦苦的药。
经过生病一事,他将文鸳看得更重,更加着紧她了。
不过幸亏文鸳福大命大,虽然照顾四爷时间最长,却没有沾染疫病,还是活蹦乱跳的。
皇上时时派人垂询,对雍王很是看重。太子只派人来问过一回。
到了九月底,四爷才彻底病愈。前院才解了封禁,又到处熏苍术。
四爷的寝衣已经被文鸳烧完了。连她自己亲手做的也一件不剩。四爷叹了口气。他虽然不缺衣裳,可那都是文鸳给他的生辰礼,意义自然不同。
当年她初初进府,绣工并不好。每次生辰,她都偷懒地只送寝衣。虽然针脚不如何好,可却很是合身。后来跟着田氏学会了做衣裳,每回他生辰便做袍子了。
那几件寝衣虽然穿旧了,可他却总舍不得丢。因为这是他年少时收到少有的真心的礼物。
文鸳忙忙碌碌,叫人打扫通风,抽空来安抚他,笑着说:“哎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衣裳你都留着十几年了,烧了便烧了。人好好的不就好了吗。大不了,我再替爷做新的就是。”
四爷一笑,有些释然地点了点头。
福晋听闻他病愈,头一个过来请安,笑着说:“恭喜王爷身体复原,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妾身已经备好了家宴,专门为王爷庆贺。”
她早就听说,钮祜禄氏不知为何惹怒了四爷,竟然被禁足在屋里,不教她近身伺候。
想来又和他身边的瓜尔佳氏有关。四爷一向公允英明,只有瓜尔佳氏才能叫他罔顾事实,昏了头拼命护着。
四爷和她更加疏离,淡淡地说:“这些时日辛苦福晋。”病愈之后他瘦了不少,两颊一点肉也没有,像刀一样锋利。
有道是大浪淘金。经过时疫一事,他更知道什么人才值得自己珍惜。
“这都是妾身的份内之事。”福晋对他的态度心知肚明,却不以为意,公事公办地说。
她与四爷之间又有多少真情可言?早年间她苦苦寻求而不得,却不得其法,画地为牢,如今已经彻底放下,反而头脑冷静清明。
“妾身也已经叫人将三个阿哥都接回来了。”福晋笑着说。
四爷颔首,两人一阵无言。福晋便告退了。
宝珠隔了一个月见到文鸳,扑到她怀里,红了眼眶。“额娘,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文鸳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眯眯地哄道:“宝珠这一个月以来将院子打理得这么好,一点乱子也没有。额娘真是骄傲。”
宝珠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说:“额娘,我已经长大了。”
文鸳捧起她的脸,笑道:“不论多大,都是额娘的乖宝宝、心肝肉儿。”
晚上开了宴席,文鸳就坐在离四阿哥最近的位置。这次四爷染疫,侧福晋头一个留下照顾他。就凭这份情谊,活该人家得宠。后院女子们都沉默以对。
她原先圆润小脸如今已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一双杏眼又大又亮,抬着下巴,显出咄咄逼人的高傲艳丽。
四爷对此很是心疼,不过文鸳却很高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满意得不得了。“原来我瘦下来也这么好看,果然是天生丽质。”她沾沾自喜地如是感叹。
四爷无言了一阵,失笑地扶了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