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从不是个德行好的人,若是旁人在自己面前这样肿着脸,她必要当着面大肆嘲笑一番。可轮到是四阿哥,她便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急得要命。
“你管我呢。自己的脸肿成这样,还不知道叫太医看一看。德妃娘娘不管管吗。”她心疼地用指尖轻轻触了触他的伤,很是生气地说。
怎么把四爷的俊脸打成这样,实在是过分。除了四阿哥的眼睛,她最爱的就是这张脸了。
四阿哥说:“后宫不得干政。她又如何管得了。”
“可——儿子受伤了,她知道了就不心疼吗?”文鸳气呼呼的,十分不服气。要是她的孩子被四阿哥打了,她非要找他要个说法不可。
四阿哥半晌不言,拉住了她的手。“我有人心疼。”
文鸳见景泰把冰块拿来了,风风火火地赶紧挣脱了他的手, 把东西拿回来之后,便把景泰给赶了出去。她知道四阿哥要强,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狼狈的。
文鸳跪坐在榻上,抿着小嘴,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手拿着包好的冰块,一手捺住他的肩膀,轻轻地在他脸上推来推去。
四阿哥的眼睛一直望着她,好像不知道疼似的。文鸳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便对他说:“痛不痛?”
四阿哥摇了摇头。文鸳说他怕是被打傻了,连疼都不知道。
福晋听说四阿哥被叫走了,等到下午才回来。不过一回来却钻进了侧福晋的屋子。路过的奴婢说四爷似乎受了伤。
她只淡淡地说知道了。就算知道他受伤又如何。四阿哥受了伤,头一个想到的是瓜尔佳氏。
德妃确实送了东西到庄子上来。大多是止血化瘀的药。
文鸳分不清她是给谁送的。四阿哥却让她把这些东西都送到十四的屋中。
在脸还没消肿的这几天里,四阿哥一直待在文鸳的屋里。就算孩子们来了,为了维持父亲的尊严,他也不见。
文鸳只好对孩子们说他病了。
十四阿哥涂了药之后便能下床,想找四阿哥却找不到人,只好天天在文鸳的屋子外面不远处一瘸一拐地徘徊。
文鸳推门进来,用帕子捂着嘴笑。四阿哥靠坐在榻上看佛经,闻声便放下书,“有什么好笑的事?”
他的脸已经完全消肿了,半点也看不到之前的痕迹,穿着一件烟蓝色长袍,执着书卷靠在榻上,姿势洒脱,丰神俊朗。
文鸳坐到他身边,趴在他肩上笑道:“十四爷在咱们门外都转了好几天了。爷怎么不见见他。我刚才看到他还在门外转悠。弘昫就跟在他身后学他走路,简直笑死人。”
四阿哥想想那个场面,眼中漫上了浅浅的笑。他还以为十四在庄上呆不住,没想到过了七日他还在。
“让他进来吧。”
文鸳唉了一声,轻快地起身出去了。
十四阿哥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四哥,你的脸这么快就好了?”
四阿哥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失望?”
“没,没有。”十四讪讪地坐下来,因为屁股疼,只敢挨着一点凳子,吭吭哧哧地说:“那,那天,有劳四哥,帮,帮我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