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时候,江南传来喜讯,起兵反清的头领一念和尚已经被捕,并在山东抓到了真正的明朝后裔朱三太子,命人押送至京受审。
一口气便消除了清朝统治的两大隐患。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十分欣喜。
太子想要缓和与皇上的关系,便恭敬地对皇上说:“去年在热河行宫时,皇阿玛曾说有一事将发。看来如今已经应验,皇阿玛果真神机妙算。如今朝廷固若金汤,皇阿玛可高枕无忧矣。”
皇上和太子正在乾清宫用膳,闻言放下筷子,不过淡淡一笑。他的两鬓有些微白,目光却炯炯,望住太子,意味深长地说:“恐怕不止于此。”
太子总觉得他否定的话中隐藏着山雨欲来的阴沉和猜疑,心中亦不舒服。
这些年来他们父子的关系大不如前亲近。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皇上都觉得他别有用心。
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带着他,说好听点是看重,可身边监视他的人越来越多,连甩开他们去透透气也困难。
太子如今也满心怀疑,皇上是否还属意他继位呢?要是支持自己,为何又要捧起大阿哥和自己打擂台。
他压下心事,笑道:“皇阿玛高瞻远瞩,想来心中自有定夺。”
父子二人各怀心事地用了晚膳,太子便一言不发就告退了。
回去之后他依然满心不乐,在屋中饮酒,狂饮十巨斛而不醉,散开衣襟,临窗而卧,自言自语,直至深夜不眠。
左右无人敢去劝阻,请太子妃过来劝。太子妃深明事理,竟是不拦着,只是吩咐下人们不要过多打扰。
这些年来,她岂不知太子心中的苦闷抑郁。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还要劝阻的话,那该让他往何处去容身。
毓庆宫多是皇上的人。此事又被报给了皇上知晓。
太子行为狂放异常, 叫皇上心生疑惑。方才用膳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去便又好似得了狂易之疾?
太子难道是因鬼魅而如此?那便更不可外传。
皇上只回了一句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吩咐人拿了太子的脉案来看,并无其他症状。所以便压下了此事。
七月时皇上又要到热河行宫避暑和木兰围猎。除了大阿哥、太子和十三阿哥,便只带了近些年十分受宠的庶妃王氏所生的三个儿子。
尤其是十八阿哥胤衸,因为是老来得子,成了如今宫中最受宠的小阿哥。皇上每日都要见上一见,留在身边用膳。
文鸳他们则向去年一样到庄子里去避暑。自从去了一回之后,体验到了那边的好处,文鸳便再也不排斥到田庄上去了。
本以为今年四阿哥总能跟着去热河,没想到皇上却吩咐他和八阿哥一起留在京城做事。
宝珠倒是心心念念了许久,想在草原上骑马狩猎。可自从她学会骑马以后,四阿哥便鲜少再跟着皇上出巡了。
可惜今年亦是去不成。
四阿哥照样给弘晖告了假,让他可以从宫里回来一同避暑。
他因为事务繁忙,只陪着家人在庄子里待了两日,便匆匆赶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