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听她说话口无遮拦牵扯四阿哥,又当众撒泼,皱了皱眉头,喝道:“好了。侧福晋还是坐下吧,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文鸳可没忘记石榴是福晋身边的人,不由分说就瞪了她一眼,冷笑道:“石榴和宋氏都是福晋的人,福晋当然要帮着她们了。可怜我的弘晏,险些就被这些毒妇害死。”
她看向四阿哥,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举起帕子抹泪,委屈地说:“ 爷可要替咱们母子做主,绝不能放过这个贱婢。”
四阿哥并不怪责文鸳冲动,安抚地说:“先坐下吧。此事我定会处置。”他让苏培盛把手边没喝过的茶端给了文鸳。
李嬷嬷将茶杯送到文鸳的手边,“主子喝口茶,下下火气。”
文鸳冷哼一声,坐下来接过茶饮了一口。
茶水连汤带叶沾到了宋氏的衣裙上,烫得她那片肌肤都红了,湿湿哒哒地往下滴。
她并不用手去擦,低下头不再说一句话,像是安安静静、没有生气的雕塑。
四阿哥不曾看她,只是冷声道:“事到如今,石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福晋心中一惊,知道四阿哥这是怀疑到她的身上了。石榴原是她的贴身侍女,她确实很有嫌疑。可她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指使过石榴做过这样的事。
也算石榴还有一点忠心,虽然十分不甘, 但想到家中父母姊妹,心存顾忌,到底没有攀扯福晋。
她咬牙道:“无人指使!是奴婢看不惯侧福晋张扬跋扈,总是争宠,还不给福晋脸面。所以记恨已久。”
文鸳听不下去,忍不住讥讽道:“便是我不给福晋脸面,可福晋都还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她看了福晋一眼,轻蔑地笑道:“还是就是福晋指使你这么做的!”
石榴自然知道福晋没有指使她做过这样的事,也不敢攀扯她出来,只说没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早就将福晋说要给她开脸的事记在心里,只可惜四阿哥专宠瓜尔佳氏,根本不屑一顾。
她确实嫉妒瓜尔佳氏很久了,嫉妒她能够得到四阿哥专宠,还将她们正院压得喘不过气。
就是这么一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作祟,才叫她铤而走险,要侥幸一试。
四阿哥说:“你若是从实交代,我便免你一死。”
福晋神色僵硬,微眯眼睛,紧紧地盯着石榴,怕她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石榴知道她原本就死路一条。何况自己已经把侧福晋得罪死了。就算能活下来,也要受到侧福晋的磋磨,到时候只怕生不如死。而且要是被关到了慎刑司用刑,她还不一定能够受得住,倒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
她低下头来,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柱子的方向,动了动手腕,发现还能站起来,于是假意说:“四爷饶命,四爷饶命啊!奴婢这就交代,是——”
趁着身后看守她的人不注意,石榴突然猛的往离她最近的柱子撞去。因为一心求死,她用了吃奶的力气。身后的人连拉都来不及。
“无人指使!”石榴凄厉地叫道,闭着眼睛直直地撞了上去。
砰——!!一声让人肉痛的闷响。
石榴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柱子上,刺眼的鲜血瞬间潺潺地从额头流出,她的身子软软地垂了下来。
她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