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鸳回到营帐,四阿哥也回来了。他神色有些疲惫,坐在铺了兔皮的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见到文鸳回来,他便缓和了脸色,朝她招招手。
文鸳绽出一个欢喜的笑,依偎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爷总算回来了。”
四阿哥摸了摸她的头发,抿嘴道:“我叫人寻了青菜送过来,可曾吃着?”
文鸳点了点头,甜声道:“吃着了。又嫩又滑,煮出来的汤也鲜。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白菜。”
四阿哥想,她在宫里爱吃但是挑嘴,可没见她肯吃过小白菜。应是出来以后环境太苦,才叫她不得不适应。于是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苦了你了。”
文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娇道:“只要能跟爷在一块儿,人家怎样都不觉得苦。”
四阿哥听了果然高兴,将人捞到怀中。两人交换了一个浅而轻的吻,分开时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温柔缱绻之意。文鸳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就窝在里面不肯出来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急于与人分享,忍不住仰头对他说:“我还是喜欢我们两个人在一块儿。要是能一直都在外面就好了。”这时候她心大地原谅了旅途的不便,开始贪恋起四阿哥的温柔。
虽然在阿哥所时,四阿哥也常常来她的院子,可她总感觉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文鸳说不出个所以然,四阿哥却隐隐地触碰到了她心中不能言明的一层。
他敛起眉头若有所思,缓缓地摸了摸文鸳的头发,低声调侃道:“来之前舍不得大格格,还说不来了。这便乐不思蜀了?”
文鸳确实没记起宝珠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进他的怀中,愧疚了一会儿,“我真不是个好额娘。”
四阿哥将她抱紧,亲了亲她的发顶。他没有明说,但是他也喜欢两人独处。在西三所里还有福晋、孩子、学业、差事隔在他们中间,分走他的心神。
而在塞外,只有他与文鸳二人。她便牵住了他的全部心思。到了此时,他便越发感知到,文鸳在他心中之重。
“既然出来了便好好玩。回去有的是时间陪她。”
文鸳觉得有道理,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一双眼睛好似琉璃一样流光溢彩。“那爷骑马打猎时可要多打些皮子,人家分一些给宝珠做漂亮衣裳,这样她就不会不高兴了。”
四阿哥有些好笑,拧了拧她的鼻子,“宝珠又不是你。”
文鸳大言不惭地说:“凡是女子,哪有不爱漂亮衣裳的。宝珠虽然小,可她也是女子,你说是不是?”
四阿哥假装思考了一会儿,逗她说:“那我要说,凡是女子都爱读书。宝珠虽然小,她也是女子。她爱读书,怎的不见你爱读书?”
文鸳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这才听懂,四阿哥原来是在说她不学无术。她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听了不免又要发恼,娇嗔着锤了他一记,“人家和你说正经的,怎么又笑人家?”
四阿哥握住她的拳头,放到唇边亲了一口,笑着说:“好了,莫要生气,是我不好。”
文鸳觉得手背痒痒的,咬唇忍住笑,娇哼道:“你就是不好。”
因为旅程疲惫,二人闹了一会,便稍作洗漱,早早歇下了。在路上又走了五天,才到围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