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熟知她的心事,自从福晋怀孕之日起,她便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福晋确实生下了嫡子,又怎么能叫她不觉得如芒在刺。
她嫉妒福晋,犯了所谓的七出之条。按理说他该要训她或者罚她一顿,也好教她甚么叫做女子之柔顺温良。
可是他总是不忍。看到她失落的脸庞,听到她委屈的哭声,他的心疼远比责难多。
文鸳将今天所承受的所有的惶恐不安、嫉妒愤怒、焦躁担忧,在他怀中用眼泪统统宣泄了出来,抽噎道:“我在这儿能依靠的只有爷,爷可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不要让人欺负我。”
四阿哥蓦地心底一酸,亲了亲她的额头,“别哭了。我定会言出必行,护你周全。”
文鸳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乖乖伏在他的怀中。
四阿哥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道:“困了吧?”
文鸳刚想摇头,却看到了他脸上的疲惫之色,突然想起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可是四阿哥还没能歇息,又操劳了一晚上。
她点了点头,枕着他的胸膛撒娇道:“ 是有点困,都怪爷吵醒人家——快睡吧。”
四阿哥微微一笑,将被子拉过来,把两人一同盖住。
文鸳转过头去看了看宝珠,她仍睡得正香,便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有点宠溺地嗔道:“宝珠才是猪胎转世,这么大动静都还没醒过。”
四阿哥也笑了,他将罗帐拉了下来,隔着被子拍了拍文鸳,哄道:“睡吧。”
等到卯时,四阿哥便要起身了。他轻轻将文鸳的手从他的胸膛中拿出来,重新替她盖好被子,洗漱完便匆匆去了上书房。
上书房的诸位阿哥都知道了四阿哥喜得嫡子的事,关系好的阿哥纷纷向他道贺。
等到下了学,胤禛便先去了正院看望福晋。
福晋已经醒了,正在看石榴怀里的大阿哥,苍白的脸上是无尽温柔的笑意。
胤禛说:“你身体还虚着, 还是好好休息。”
福晋疼爱地看着大阿哥,点头说:“妾身都明白。只是大阿哥是妾身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便忍不住多看看他。”
胤禛叹了口气,安抚道:“这次你受苦了。后天就是大阿哥的洗三,你额娘想必会进宫。到时候也能见上一面。”
福晋听了果然欢喜,笑吟吟道:“多谢爷关心。我也有五年不曾与额娘相见了,着实是想得紧。”
费扬古的夫人觉罗氏有诰命在身,又是宗室之女,自然是能进宫的。
四阿哥点了点头,又说:“至于你的身子——还得要好好将养,才能康复。”
有大福晋的前车之鉴,福晋当然知道身子最要紧,可不能有丝毫含糊。“妾身明白。”她想着额娘要是进宫了,定要叫她替自己在宫外好好寻一寻药方,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怀上孩子。
总之她是不肯认命的。她还这么年轻。
胤禛面露轻松,也看了看大阿哥。只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只会哭和睡,没有什么可看的。
他又叫来奶娘询问了大阿哥的饮食,听到他没有因为生产时间过长而有什么问题,于是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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