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凤眼微眯,眼风慢吞吞扫了过来,看上去并无多少兴致,只是可有可无地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李氏见状,轻轻一笑,也饮下杯中之酒,白皙的脸颊染上浅浅的粉色。她含情脉脉地眼神望着四阿哥,吩咐郁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文鸳原本正在喝汤,见她对四阿哥搔首弄姿,心中颇有不悦,丢下汤匙,语带恶劣地说:“李格格只给爷敬酒。我就好端端坐着,怎么不给本侧福晋也敬一杯呢,我当不得你这一杯酒吗?”
李氏面露委屈地看了四阿哥一眼,恭敬地说:“奴才不敢。只是侧福晋刚才正在喝汤,奴才不敢相扰,并无不敬之意。”
文鸳弩了弩嘴,阴阳怪气地学舌道:“奴~才~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
李氏气得心头一梗,低下头死死忍住了。四阿哥重规矩又宠侧福晋,自然容不得她对瓜尔佳氏不敬。不如干脆示弱,以退为进,也给四阿哥留一个侧福晋仗势欺人的印象。
是以再抬头时她的神情更加柔弱无害,屈膝朝文鸳敬酒,深深低下头说:“奴才敬侧福晋一杯。”
文鸳得意地掩口一笑,冷哼道:“这才像话。我还以为李格格眼里只有四阿哥了,没我这个侧附晋了。”
李氏一慌,“奴才不敢。”
四阿哥听见这话,有些无语 ,他对这样争风吃醋的戏码实在不感兴趣。
他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些手段他早就见过,没什么新鲜。若是他有兴致,自然可以凑趣。只不过他的心中在这场戏未开始时就已经有了偏向,所以无心参加这些斗争。
四阿哥转过头来却见文鸳得意忘形地端起酒杯喝酒,却不知这酒性烈,被辣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想吐出来又顾忌面子,只能匆匆咽了下去,过后悄悄吐了吐舌头,吸了一口凉气。
四阿哥好气又好笑,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龙须菜,无奈道:“快缓缓吧。”
文鸳将菜吃了,这才感觉好些,扭头委屈地对四阿哥说:“这酒也太难喝了。以后我都不喝。”
四阿哥对她的撒娇无动于衷,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淡淡地说:“非要逞强,真是该。”
李氏被晾在一边,听着他们若无旁人地说笑,心中滋味真是难言。
宋氏叹了口气,凭着往日的微薄情分,便替她解围一回吧,她也起身朝他们敬酒,“趁此佳节,奴才敬阿哥和侧福晋一杯,祝阿哥和侧福晋长长久久,人月两圆。”
文鸳听了觉得顺耳,眉眼一弯,又想举杯回礼,却被四阿哥按住了手腕,只好悻悻地打消了主意。
文鸳以茶代酒,轻抿一口,笑盈盈地说:“都起身吧。还是宋格格懂事乖巧,难怪福晋偏疼你一些。”
宋氏落座,恭恭敬敬地说:“侧福晋谬赞。”
文鸳不想跟她们扯皮,在桌子底下悄悄扯了扯四阿哥的袖子。
四阿哥站起身来,“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吧。”
宋氏和李氏知道他要去东院,就起身相送。
文鸳也起身,跟着四阿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