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眉头打了一个结,无语了好半晌,才说:“那便带上伞吧。”
他生性冷峭严峻,不是高调爱炫耀之人,也不知为何,竟能容忍她天天这样不着调。
文鸳冲他灿烂一笑,扭头便见景泰已经把伞拿出来了,不由得夸奖道:“景泰做得好。”
景泰福了福身,笑着说:“格格,东西已经拿上了。现在便去御花园吧。”
文鸳把手炉换到另一边,空出手来扯了扯四阿哥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四阿哥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也没说,与她一同出了西三所。
从西三所沿着宫道没走多久,便是御花园了。
只不过下着小雪,他们二人走得很慢。四阿哥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在后头,便亲自打着伞,将文鸳护在身边。
文鸳将他不撑伞的那只手搭在自己的手炉上,歪头冲他笑道:“这样爷便没那么冷了。”
四阿哥轻轻弯唇,并没有看她。他身着蓝色立领箭袖长袍,腰间围着黄色金衔玉朝带,身姿颀长,神色冷淡,便似那寒岁松柏,自有一番傲雪之姿。
两人行至御花园,果然御花园两侧栽着金黄色的腊梅花,远远便能闻到阵阵梅香。
腊梅树高高大大开成一片,高过殿堂屋檐,暗香浮动。一树黄花衬着朱红色的宫墙,艳而不俗,明丽极了。
走近一看,便见黄色的花苞好似一个个半握的小拳头,半透明的花瓣好像是蜜蜡雕成,挂在枝头甚是可爱。
文鸳一手握着手炉,一手拉过花枝,低头闻了一闻,冲四阿哥笑道:“这花真香。”
她身上穿的衣裳与这宫墙梅花颜色相仿,笑容灵动妩媚,乍一看来,仿佛是雪地拥出来的花魂。
四阿哥折下她手中的梅枝,细心地拂去上面的雪粒,将腊梅花簪到她的旗头上。
文鸳抬手摸了摸腊梅,质地果真与蜜蜡相似,“田姐姐跟奴才说过,御花园的花是皇上的,我们不能摘。”
四阿哥扬了扬眉头,还没说什么,文鸳转转眼珠,甜甜笑道:“不过爷是皇子,就是摘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如阿哥好人做到底,再替奴才摘一点,好拿回去插瓶。”
她满怀期待地望着四阿哥,指了指那边开得正好的腊梅。
四阿哥不知说什么好,说她胆小,倒知道打这花的主意。说她胆大,自己又不敢动手。
每每文鸳这样望着四阿哥,四阿哥总会心软,这回也没例外。他到底在她指着的地方挑出一枝最大最漂亮的摘了,放到她的怀中。
文鸳这才高兴起来,两人又在御花园转了转,见雪下得越发大了,才回到阿哥所。
四阿哥寻来一个淡青色的天球瓶,让她把梅花插进去。
文鸳霸占了四阿哥读书的位置,振振有词地说自己要插花。她坐在窗前,拿着剪刀剪了一通,却不尽人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四阿哥看不过眼,抓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替腊梅剪枝。
文鸳仰头盯着他认真的侧脸,往他怀里靠了靠,嘻嘻笑着亲了亲他的下巴,惹得他不满地说:“专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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