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澄澈明亮,好似水底的黑石子。她抿了抿唇,什么也不肯说,闷闷地伏在他的怀里。
她的情绪全写在了这双琉璃似的眼睛里,叫人一眼就看个分明。四阿哥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低落,有点担忧地问:“怎么了。胸口还是闷得紧?”
前些日子她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不说,还总是嚷嚷着胸口闷。难不成吃了药之后还没好?
文鸳点了点头,扁着嘴要哭不哭地说:“就是心口不舒服,人家不吃药。什么药都不管用,人家要爷陪着。”
四阿哥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又细致,安抚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值当哭的。我陪着你就是。”
文鸳泪眼朦胧,抽了抽鼻子,糯糯问道:“那会天天都来吗?”
这句话一出口,四阿哥就知道她为什么难受了。
他知道瓜尔佳氏是在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她有孕不能侍寝,那自己若是有了欲望,该往何处疏解。难道还要堂堂皇子委屈自己不成。
可她到底是他心仪的女子,他将人放在心里宠爱,当然不忍拂了她的意思。
何况她自有孕以来,便备受折磨苦楚。他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下却怜惜。刘太医曾说要让孕妇心情愉悦,还是别惹她伤心为好。左右除了文鸳,他在后院中并没有格外青睐的女子。
总之四阿哥在心中想了种种理由,最后做出了决定。
他肯定地颔首,把人搂到怀里轻轻拍抚,“哪儿也不去,等到一下学,我便来东院看你和孩子。”
文鸳将信将疑,到底还是笑了。就算四阿哥是说来哄她,她也觉得高兴。
她的笑容明媚而绚丽,好似天边的朝霞。四阿哥捧起她的脸颊,轻柔地在她腮边印下一吻。
文鸳靠在他的肩头,笑容甜滋滋的。她心情好了,又开始说话来讨打了。“爷对人家真好——难不成是因为人家有了身孕,爷才对奴才这么好吗。”
四阿哥忍住把怀里人丢出去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冷哼道:“如果刚才说这番话的不是你,我早就走了。”
凭谁敢这样要求他,他一定要发上好一通火,斥她不知分寸,再冷一冷她,让她发昏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可她是文鸳,这才不一样了。
说到底并不是因为文鸳要求,他才答应。而是他心中本就情愿这样做,不是由人逼迫或者哀求。要是由着他的性子,别人越是逼他,他便越要反着来。
文鸳想了想四阿哥的秉性,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再一次沾沾自喜起来,自己原来这么得宠。这还是她怀孕之后才知道的事。
她美滋滋地搂住四阿哥的腰,撒娇道:“爷真好。有爷陪着人家,人家饭都能多吃一碗。”
她很快又恢复到了无忧无虑的模样,眉眼间娇纵天真,一看便是被人娇宠惯了。
四阿哥无奈又好笑,拧了拧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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