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九月廿六,文鸳才回到西三所。
玫瑰因为养护得当,已经枝繁叶茂,却还不曾开花。听说玫瑰是要初夏才会开的。
文鸳只好一盼再盼,都快盼穿秋水了。
四阿哥见她一回来就往门口扎,颇有些无奈,将人提了进去:“花开自有时,便是你日日都看,它也不会一日开花。”
文鸳撅着嘴给他换衣服。四阿哥在塞外日日风吹日晒,白皙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黑了。为了不让他显得更黑,文鸳给他换上了一件宝蓝色的常服袍子。
她一边帮他系扣子,一边抱怨道:“每回爷一去塞外,回来便黑了好多,没有以前俊俏了。”
四阿哥却不在乎,挑眉道:“男子当以阳刚为美。”
文鸳娇哼一声,又替他梳了梳辫子,偷偷给他有点干燥的头发抹了桂花油,让他的辫子看上去黑亮又油滑,这才满意。
这些细致轻松的活在塞外都是她做惯的。四阿哥并不知道她的小动作,不然只怕又要训她一顿。
四阿哥穿戴整齐,便起身要去永寿宫请安了。
他照例和德妃说将猎得的皮子送过来,德妃也接受了。
“儿子临行前额娘病了,路上儿也时时担忧,不知如今额娘病可好了。”
德妃笑着说:“早已经大好,难得你的福晋肯费心,天天过来看顾。”
她留心四阿哥的反应,果然见他神色平淡,不甚动容。
四阿哥说:“这是她的分内之事。”
德妃斟酌道:“你的福晋贤淑能干,还算正派。额娘盼着你们能够夫妻同心,把日子过好。”
四阿哥恭敬地点头应下,德妃也就不再说了。
到底她和四阿哥的母子关系隔着一层,很多话都是点到为止。
她吩咐人把十四叫了回来,让他和哥哥一起用晚膳。
四阿哥已经比去年沉稳了一些,面对十四叽叽喳喳的问题,他不说每个都回答得详细生动,却都能言简意赅地提上一两句。
听到他们和蒙古的贝勒们一起比试射箭,十四阿哥顿时热血上头,巴不得自己也跟着去,能够上场显示一番自己的箭术。
见他上蹿下跳,自高自大,四阿哥忍住了想讥讽他的话,沉默着抿了抿嘴。
可能是因着今日德妃关心他的话,叫他稍微有了忍耐的心思。
十四阿哥还算满意,他早就知道哥哥是什么样的性子,见他说了这么多也已经满足。
他撅起鼻子嗅了嗅,突然说道:“四哥你身上好香,是桂花味儿的。是不是四哥偷吃了桂花糕。”
四阿哥脸色一僵,冷着脸斥责道:“胡说八道。”
德妃是女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他的辫子,抿了抿嘴,没有打趣,省得四阿哥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十四别胡说。肯定是你饿昏了,让人传膳吧。”
十四阿哥很不服气,大声嚷嚷着:“才没有!”被德妃敲了一脑袋。四阿哥打不得骂不得,她对这个小儿子却毫不客气。
四阿哥僵硬着脸,想着是不是瓜尔佳氏给他用了什么?恨不得立刻回去揪住人质问一顿。
母子三人吃完了晚膳,四阿哥便迫不及待地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