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皱起了眉头,问道:“瓜尔佳氏,李氏说的可属实吗?”
文鸳起来福身,撇了撇嘴,神色依旧骄矜,理直气壮地笑着说:
“福晋,妾身可没说错。汉军旗到底不比我们满军旗,不论男女从小就习骑射。奴才想着,她们不会骑马不是很正常吗?妾身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文鸳说着看向了李氏,自信又傲慢地说:“要是李格格当真会骑马,那妾身也甘愿道歉了。”
李氏暗自咬碎银牙,他们虽然编入了八旗,可是遵循的仍然是汉家女子的做派,自然是不学骑射的。
福晋听了神色平平,只说:“满军旗和汉军旗确实有所不同。”
文鸳听了腰板挺得更直,神色更加得意洋洋,哼了一声坐下了。
李氏低头啜泣道:“满汉有别,可我们同样都是伺候爷的格格,在西三所里便不该有别了。瓜尔佳格格还瞧不起人,这——”
福晋放下茶杯,温和的语气加重了。“行了。瓜尔佳氏,你虽然跟着阿哥一同去了塞外,却不应该恃宠生骄,便罚你抄写女诫一遍,你可服气?”
文鸳得意的神情登时一顿,垂下头来,不大高兴。“妾身领罚。”
李氏这才舒了口气,却又听福晋说:“瓜尔佳氏性子傲了些,但我们都是姐妹,自当包容才是。若是有几句闲话听着了,不必时时斤斤计较。”
李氏的笑也僵了,福晋分明是在敲打她,乖顺地低下了头。“妾身明白。”
只有端坐一边不曾开口的宋氏得到了福晋的笑脸,“宋格格性子平和恭谨,你们倒该多向她学一学。”
文鸳得宠,从不将宋氏看在眼中,闻言扭头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福晋见她这般桀骜难驯,从来不会恭谨守礼,心中已然不喜。
文鸳回宫后到第一次请安就这样不欢而散。等出了门,再遇见李宋二人,她不过高高抬着下巴,冷冷朝她们一哼,甩着帕子回了东院。
宋氏拍了拍李氏的手,轻声问道:“刚才我没有替你说话,妹妹该不会生气吧?”
李氏心中冷哼,她惯知宋氏明哲保身的性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笑着回道:“姐姐性子恬淡不爱与人相争,我自然明白。”
两人便一同回了西边的院子。
等到晚上四阿哥回来,便见文鸳盘腿坐在榻上,拿着一只毛笔,神色哀怨不满,恨不得将纸戳出一个洞来。
他扬了扬眉头,负手进来,出声打趣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文鸳放下笔,下来给他行礼,撇过头不大高兴地说:“奴才给爷请安。”
四阿哥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她便依偎到他的身上,枕着他的肩膀,委屈地撒娇:“爷呀,你给人家评评理。”
不等四阿哥开口问,她便迫不及待地叽叽喳喳交代了。
四阿哥听罢,又无奈又生气,拧了拧她的脸颊,“爷看你是一天不惹事你就皮痒痒。”
文鸳蹭到他的怀里,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委屈巴巴地撒娇,“人家被罚了,爷不安慰人家不说,还要落井下石。奴才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