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交了朋友,比以前更爱往外跑了。
田氏也时不时就会过来,两人在一块儿说说后院的女子,做做针线。
田氏包衣出身不识字,生得却貌美如花,为人也机灵,所以在西二所还算得宠。
她说起过几日福晋要嫁进来的事,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连手里的荷包也没心情缝了,托腮叹了口气。
“听说福晋家世显赫,也不知道为人如何。要是个爱掐尖要强的,那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后院到底是福晋的地盘,爷们是不怎么管的,以后她们可都要在福晋手底下讨生活。要是主母仁善,那日子便好过些。要是主母不好,她们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要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了。
文鸳一听也皱了眉头,她的出身比田氏好很多,是满洲正红旗,比田氏有底气一些,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我们没做错事,福晋还能找由头罚我们不成?”
田氏摇头,暗道文鸳到底单纯,要是福晋不大度爱吃醋,那她们这个妾室也不必罚了,统统日子都不好过。她想要的是有宠爱的滋润日子。
大阿哥专宠大福晋,孩子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生,可府里的妾室没有宠爱,紧巴巴地过日子,那不就难熬了吗?
文鸳听她提起大福晋,倒很有感叹,开口道:“我倒听说大福晋这一胎和上一胎只隔了半年,只怕还没养好,这样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景泰双眼一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给文鸳端茶,“格格用茶。”
田氏忙看左右有没有人,见都是自己人,才松了口气。她一把拉过文鸳,轻声道:“瓜尔佳妹妹,这种忌讳的事儿,可不兴直接说呀。”
田氏想起大福晋的事儿也心有余悸。所以说还是她们做女人最惨。大阿哥想要嫡子昏了头,硬是拉着福晋一胎又一胎的生,也不看看她的身子到底遭不遭得住。
听说大福晋去年生完三格格就病了一场,如今却又怀了,可当真是拿命在生孩子。
这点事儿她们都隐约知道,毕竟大家都住阿哥所,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请太医也避不了人。
大福晋自己都心甘情愿,她们这一些还不如她的小人物又能说些什么?
文鸳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眼里浮现懊恼之色,恹恹地低下了头,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她也不是在咒大福晋,只是觉得这样对身体确实不好。
田氏见她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似的,也觉得她率直可爱,将茶杯推到她的手边。
文鸳说:“田姐姐,你刚才什么也没听到,是不是?”
田氏忍不住笑了,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文鸳这才松了口气,很快又恢复常态,有说有笑,神采飞扬。
田氏抿了抿唇,笑着说:“不过在后院里还是得有个孩子才好。不拘着是男是女,只要有了孩子,日子就没那么闷了。”
她们两个年纪也小,又都是正得宠的时候,孩子的事在脑子里想一想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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