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坚持到子时可不容易,文鸳已经把盘子里的点心都吃光了,牛乳茶也喝了两盏,惹得四阿哥警告地瞪了她好几眼。
文鸳只作不知,继续将手往果盘里伸。四阿哥握拳放到唇边咳了咳,见她的手还没伸回去,只得加大了声量。
现在其余人还在,他倒不好直接出言制止。以免显得他过度关注瓜尔佳氏。
文鸳往嘴里塞了一块豌豆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等把糕点咽下去,她才疑惑地开口说:“爷你是冻着了吗,可别着了风寒。”
她还打算伸手给他拍一拍,很是担忧地说:“外面风雪确实是大,许是窗户打开着,风灌进来了——奴才这就让景泰多放些炭,把火烧旺些。”
就算四阿哥再怎么别扭地想要掩饰,可他对瓜尔佳氏确实十分关注。李氏看了心里一酸,爷就这么在意瓜尔佳氏,连她多吃几口点心也要管着。
她干脆别过头去,望着那对高烧的银烛,不再看他们眉来眼去。
四阿哥对文鸳无语了片刻,终于妥协,沉着脸开口训道:“倒是少吃一些,省得积食睡不着,对身子不好。”
文鸳见他当着其他二人的面训斥自己,颇感丢了脸面,气鼓鼓放下了包着点心的帕子,起身坐到榻上去了。
软榻正对着窗口,北风灌进来确实冷飕飕的。景泰怕她冻着,就把她的兔毛披风拿了过来,轻柔地披到她的肩上,又将热腾腾的牛乳茶送到她的手边。
文鸳裹着披风,背对着她们坐在榻上,想坐回去又下不来台,只能忍冻待在窗前了。她想着只要阿哥说一句话,自己马上就坐回去。
四阿哥心里无奈,见她这样倔强,也生了怒气。不由想道,到底对瓜尔佳氏宠爱太过,倒让她恃宠生娇,就连说上几句也不乐意了。
李氏见瓜尔佳氏竟然这样愚蠢娇纵,对着阿哥也敢耍小性子,眼见阿哥动了肝火,她便自觉来了机会,柔声说道:“瓜尔佳妹妹别生阿哥的气,阿哥也是为了你好才这样说的。”
宋氏惯会和她一唱一和,也跟着说:“是呀。夜里吃太多不易消化的东西,确实有害身体。”
四阿哥扭头睨了文鸳一眼,心中果然生恼。他本就是为了她好,她还要生气,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果然是太给她脸了。
景泰心中一急,这李格格未免心思太过灵巧,见缝插针地给她们格格使绊子。
她悄悄牵了牵文鸳的披风,让她注意回话,免得让四阿哥心里有了疙瘩。
文鸳很烦她们俩,语气殊不客气,哼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多管闲事。那边闷得紧,我不过是到窗边透透气。何况阿哥是关心我,我自然是不气的。”
四阿哥皱起了眉头,不大自在,语气僵硬地说:“那边风大。”
文鸳自觉得到了台阶,立马顺杆往下爬,脱下披风站了起来,委屈巴巴地撒娇道:“是大了些,奴才的手都冻红了。”
四阿哥清了清嗓子,轻喝道:“那还不赶紧回来坐着。”
文鸳得意洋洋地睨了她们一眼,抬着下巴像是傲娇的孔雀,坐回了四阿哥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