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怕文鸳光顾着给四阿哥斟酒,自己吃不了几口,便往文鸳碗里夹菜。
四阿哥略有醉意,凤眸却越发晶亮。他按住文鸳的手腕,示意她不必再倒。
文鸳扭头问他:“爷不喝了吗。”
四阿哥停了杯,晶莹的凤眸含着薄薄的雾气,看不清是泪光还是笑意,“别光忙着倒酒了,用膳吧。”
李氏和宋氏见他们氛围亲密,心中妒恨不已。同样是四阿哥的妾室,凭什么瓜尔佳氏就能占据他的视线。
李氏也大着胆子给四阿哥夹了一筷子菜,四阿哥还没说什么,就被文鸳夹走了。
“爷不爱吃虾,李格格下回可别弄错了。”她笑嘻嘻地将虾送入口中,得意地冲她扬了扬下巴。
四阿哥此时在三个妾室中最待见文鸳,显然不会拆她的台。他也知道文鸳最喜食虾,平时用膳要是有虾都是归她吃的。想来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吃。
所以他便不反驳,当做是默认了,并把那一盘虾丸往文鸳这边推了推。
李氏尴尬得恨不得起身就走,她跟着阿哥一年多,今天才知道四阿哥竟然不喜欢虾。
她委屈地对四阿哥说:“都是奴才的错,竟不知道阿哥的忌讳。”
四阿哥淡淡地说:“无妨。”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是真的就不吃。
李氏再接再厉,又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玉兰片,四阿哥便吃了。
“不用忙活,都各自用膳吧。”他对这种你来我往的试探不大耐烦,也懒得见到她们针锋相对,怎么吃个饭都不能安生。
大家都开始沉默地用膳,只有文鸳最自在,一直让景泰给她夹虾丸子,声音娇俏充满活力。四阿哥倒也愿意听,并顺手给她夹了一个。
文鸳甜甜地笑了:“多谢爷。”
李氏和宋氏食不知味,吃完了饭便黯然离开了。
因为四阿哥用完膳便看着瓜尔佳氏,显然是要和她一起回东边儿的院子。
四阿哥今天奇奇怪怪的,他忽然有兴致问起文鸳的家庭。
文鸳靠坐在四阿哥身边,糯糯的声音里带着轻软的笑意,说起她的家世。
“奴才家里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文鹤,二哥叫做文鹰,和奴才相差的岁数都比较大,对奴才都很疼爱,常常抱着奴才到胡同口去买驴打滚儿和糖葫芦。他们都不吃,统统让给我吃。”
四阿哥静静地听着,只问:“你家中父母对子女可曾偏心?”
“十个手指还有长短,他们当然偏心。因为他们都偏心我!”她对四阿哥曲折的心思毫无所觉,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来,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四阿哥弯弯嘴角,捏了捏她的耳垂,还在刨根问底:“那你父母对两个兄弟之间可有偏向吗?”
文鸳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阿玛和额娘对两个哥哥都一样。每个人过生辰都是做一套衣服。文鹤哥哥喜欢读书,家里便费心为他请了先生教导。文鹰哥哥惯爱骑马射箭,阿玛便替他奔走谋了一个士官的职位。”
四阿哥眉眼淡淡,却问道:“你二哥哥在哪里效力?”
“归属于正红旗下,如今还不过是从八品的委署前锋校哩。”她皱了皱鼻子,歪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