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噗嗤一下笑了,“阿哥的东西哪能这么少呀?”
四阿哥有一个在宫中当宠妃的生母,又曾有一个皇后养母,家底肯定不薄。
文鸳满不在乎地哼哼道:“管他有没有搬完,又不是我的库房。”
文鸳举起一个金镯子细细打量,光泽鲜亮,花纹栩栩如生,确实是个好物件儿。
她眯眼笑道:“有好东西给我,我尽管用就是了。人生在世,讲究的不过及时行乐而已。要是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整日过得苦巴巴的,那才傻呢。”
她看过之后随手便把这个金镯给了景泰,动作中透着漫不经心的娇纵,嘻嘻笑道:“这个给你。有衣袖遮着,戴在手上也不引人注意。”
景泰知道文鸳是个大方的主儿,也不推脱,爽快地福了福身,“奴婢谢格格赏,不过奴婢平日里要做活,怕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还是收起来更好。”
四阿哥严肃较真,要是知道格格转手就将他送来的贵重东西赏了人,也不知会不会生气。不如现在就防患于未然。
文鸳也不在意,继续在首饰盒子里翻翻看看,“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你想如何处置都随你。”
其中有一面不过巴掌大的靶镜,是菱花月宫镜,菱花共有八瓣,镜的背面中有一桂树拔地而起,一白兔直立,双耳竖起,前肢握杵捣药。其下有一蟾蜍跳跃。大树右侧,仙女振袖起舞,手持花束。八出菱花瓣中各饰流云一朵。
文鸳一见便爱不释手,举起来对着脸好好照了一番,臭美地说:“这个镜子最得我心。”
“兔子长寿,且又叫吐子,乃是多子多孙的好兆头,确实是好东西——格格若是喜欢,奴婢绣一个香囊,好让格格能一直带着。”景泰拍手笑道,平日里她总是时时顺着她的格格的。
文鸳欢快地点了点头,又把布匹看过,都是华贵的织锦。她美得想在上面打滚儿,喜滋滋地笑道:“定是中秋快到了,爷才叫人送来的!”
景泰最懂她的心意,顺势便说:“奴婢这就将布匹送去请人裁了做成衣裳,待格格中秋晚宴穿。”
文鸳得意点头,她打定主意中秋就把新衣穿上。宋氏常常在她面前自傲身份,觉得自己才是西三所的第一人,可也没见爷赏她什么。到时看看她怎么在自己面前摆谱。
李氏更不必说,自从两人在廊下结下了梁子,矛盾可远比宋氏更深。自从她告了状之后,爷一次也没去过李氏那里,别管是不是巧合,左右在她看来这就是报复她戏弄自己的仇。
东厢嬉笑声不绝,时不时便传来女子得意的娇笑,比外面鸟叫声更叫人心烦。
李氏原本正在看书,不由得皱起了细眉,仿佛能看到瓜尔佳氏得意洋洋的嘴脸,嫌弃地叫丫鬟把窗给关上。
她不得不承认,食色性也,在四阿哥还没开窍的时候,外表对少年的吸引更胜于内在,有一张好脸在后院中确实无往不利。便是瓜尔佳氏再轻浮虚荣,脑袋空空,也并不妨碍她能得四阿哥的欢心。
实在叫人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