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心里打了个突,皇上这次突然来访,让她不得不想起之前那天皇上异常的反应。
她是通了人事的人,何尝看不出皇上眼中对她们福晋隐忍的情谊。
景泰也想不到,皇上向来和福晋没有什么接触,竟对福晋有爱恋的情思。
瞧瞧福晋刚才的模样,似乎并不是无动于衷。
只要福晋高兴,她是不反对的。福晋年纪还小,难道余生就困在这冷冷清清的宅子里当个寡妇不成。
不过现在王爷丧礼刚过,要是传出什么来到底不妥。皇上也不顾及着些,青天白日的跑过来,坏了福晋声誉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景泰便愤愤起来,打定主意在孝期内要隔开他俩。
她也跟着文鸳过来看了画,指着画上的纸鸢,若无其事地说:“现在春末,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福晋在府里只怕闷坏了,不如咱们到园子里玩一玩。”
文鸳念着皇上,不过她如今是外命妇,又在孝期,自然不能随意进宫。天天闷在王府里,她都要无聊死了。
听到景泰的提议,她也觉得可行,恨不得立刻就去园里撒欢。
文鸳踟蹰地看了菖蒲一眼,叹了口气道:“可是菖蒲还在宫里读书,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景泰暗叹福晋长大了,考虑问题都周全了许多。
菖蒲却道:“额娘不用担心我,我在宫里有柔妃娘娘照料。”
他见文鸳闷在府里不痛快,也想她去散散心。
没想到文鸳吃软不吃硬,他越懂事,文鸳便越心疼他,冲动上头,径自拍板道:“不去了!我就留在府里,哪里就能闷死我?”
景泰抽了抽嘴角,无语地收回觉得福晋长大了的荒谬想法。
菖蒲却很欢喜,他虽然懂事,却也舍不得额娘。听到文鸳情愿留下陪他,更是高兴,撒娇地拉了拉文鸳的衣袖。
文鸳说完了还有点肉痛,瞥见菖蒲发光的小脸,又觉得不去园子也没什么。她沾沾自喜地想,皇上以前还总说自己不稳重,现在她都会照顾人了。
想到皇上,文鸳又要叹气了。她忿忿不平,要不是怕挨雷劈,她恨不得叉腰骂一顿贼老天。
上天既然让她和皇上在异世重逢,何不好人做到底,让她直接重生为他的妃子,那他们就能朝夕相对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连见一面都好像做贼似的。
景泰见文鸳的表情果然又变得郁闷,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她哄着她说:“庄子那边送来了好些桃子,宫里还送了荔枝,福晋不如去尝尝。”
文鸳来了兴致,有点稀奇地说:“这时节也有荔枝可食?”
景泰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许是广州十三行那边送来的,竟有一筐。”
文鸳说:“那便瞧瞧去,记得送一篮到菖蒲屋里。”
景泰笑意盈盈地唉了一声,“奴婢遵命。”
菖蒲虽然不去上书房,但府里也有西席。文鸳被景泰扶着走远之后,他便自觉地跟着先生学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