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安陵容跟在文莺身边,和她说起她发现的蹊跷之处。
“小儿吐奶本是常事,可怎会如此反复。若说是暑热,温宜公主跟着华妃住在清凉殿,那可是最清凉的所在。”
文莺扶着景宁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摇着一把团扇,微笑着说:“人家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在这宫中,多的是比豺狼虎豹还要狠毒的人。”
她微微侧头,看了安陵容一眼,轻声说:“近来若无事,姐姐可以常来长春仙馆坐坐。”
安陵容点了点头,笑着道了谢。
华妃剑指甄嬛,说温宜公主的马蹄羹里被人下了木薯粉,此事与甄嬛有关,不然如何解释她七夕当夜出去许久未归。
甄嬛没有证人,难得百口莫辩,皇上也信了,就要降罪于她。
关键时刻是端妃拖着病体来访,说莞贵人当日是在她的宫中拜访,她可为莞贵人作证。
甄嬛既然没有嫌疑,皇上一想便知温宜吐奶之事是何人所为,未免动怒。可顾虑到西北之战局,他便不顾皇后严惩华妃的提议,将华妃推出来的太监仗杀灭口,草草平息此事,心中却狠狠给华妃记了一笔。
文莺便知,只要皇上需要年羹尧一日,华妃在宫里就能屹立不倒。
可若是战事平息,一朝狡兔死良狗烹,华妃还能如今日这般权势遮天吗?
皇上心情不好,又迁怒华妃,近来鲜少去她的清凉殿。
文莺带着安陵容去勤政殿请安,刻意教她打扮得清丽脱俗,再加上她婉转优美的歌喉,一举得宠。
华妃心中气恨不已,不过到底因为木薯粉一事气虚,不敢再轻易惩治妃嫔。
圆明园中的事,文鸳倒是听了一耳朵,只不过与她的关系不大,便抛到脑后去了。
没过多少天,西北战事告捷,年羹尧就要返朝,就算甄嬛出言阻止,华妃也依旧被恢复协理六宫的权利。
一时之间,华妃在后宫的威势达到顶峰,皇后头风恰逢其会地发作了,当真无人敢拭其锋芒。
文莺干脆告了病,安安心心待在长春仙馆里,一心一意地照顾那颗素冠荷鼎,以期明年便能开花。
安陵容向来以文莺为方向,见她也退避三舍,便知道华妃当真不能惹,也小心翼翼,常常到长春仙馆来相陪,不敢再争宠。
除去华妃,目前只有甄嬛最为得宠,只是她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幸好还有一个妹妹何答应可以分担。
文鸳听说文莺病了,还有点担忧,特意跑进园子里去看了她一趟。
文莺穿着一身半旧的藕荷色旗装,梳着简单的两把头,正悠闲地在院子里给兰花浇水。
见到文鸳进来了,她平静的脸色流露出一丝惊讶,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文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甩着帕子恼火地说:“不是说病了,还有闲情捣鼓韭菜呢!”
亏她以为她真病了,特意在库房里找了好多药材让景泰搬进来,现在尽可以全拿去丢了。
文莺抿嘴一笑,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进来的,心头一暖。
她过去拉起文鸳的手,和她一同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