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见她站在池塘边上,唯恐她摔下去,顿时着急不已,唤道:“福晋——”
文鸳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允礼时戛然而止,她神色一讪,心虚地说:“臣妇给皇上请安,给王爷请安。”
她有点懊恼,怎么这么不凑巧,心血来潮下来采个莲,竟然被王爷撞见了。等回去之后肯定又要被他念了。
皇上的失神只是片刻,很快他便从容地点了点头,扭头对行礼的文莺几人温声说:“都起来吧,你们几人兴致倒好,相约来赏莲。”
三人中已经隐隐以文莺为首,便由她笑着回话。“回皇上,嫔妾几人早就听闻牡丹池边的莲花开得极好,都想来看看。恰好郡王福晋也在,便请她同游。”
因为都是宫中女子,皇上身边还有果郡王相伴,不宜多加接触,所以文莺她们就都打道回府了。
“皇上容禀,我们在长春仙馆的蟹煮好了,请允许臣妾几人先走一步。王爷今早也往勤政殿送了一筐秋蟹,是我们夫妇孝敬皇上的。”
文鸳笑盈盈地说,心里巴不得赶紧跑开,实在是允礼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快把她都烧出一个大洞了。
她敢肯定,要不是皇上和文莺她们都在,他肯定要抓着她说教的。
皇上负手点了点头,她们纷纷行礼告退。
手里的荷花跟烫手山芋似的,文鸳不敢再拿着了,赶紧丢给了景泰。
景泰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拿着荷花,空出来的手扶着她往长春仙馆去了。
皇上调侃地看了允礼一眼,笑道:“你这福晋性子倒活泼,难怪之前敢在宫里打人。”
允礼赶紧弯腰拱手,请罪道:“福晋年纪还小,性子烂漫,臣弟也少有管束,才纵得她在御前失了礼数,实在有罪。回去之后,臣弟一定会好好教导。”
他说着请罪,神色却颇为纵容无奈,皇上看了他一眼,目光一闪,不过付之一笑,毫不在意地说:
“皇家多年未见这样跳脱灵动的性子,何必强改了她的天性。”
允礼便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谦恭地说:“多谢皇兄宽恕,皇兄说的是。”
皇上朗声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一下一下地拨动着碧玉佛珠,“玉缕鲈新脍,金膏蟹正肥。既然你福晋送来了一筐秋蟹,不如我们也回去尝一尝。”
果郡王陪着皇上走了。
文莺她们走到长春仙馆附近,才松了口气。
她拉着文鸳,皱着细眉,轻声说:“姐姐刚才真是吓坏了我。以后可不能一声不响就跑开了。要是你掉进池子里了,那可怎么好?”
文鸳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有点不满地说:“还是在王府里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富察也被她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用帕子捂着胸口,瞪了她一眼,“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就该让果郡王好好治治你。”
文鸳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嘟嘴道:“王爷才不会怪我呢。我也没做什么。”
安陵容在一边默默无言,她既羡慕果郡王福晋能够不受拘束,即使在园中也能随心所欲。又羡慕富察贵人能和福晋如此亲昵,说话打闹不用顾及身份尊卑。
文莺笑着打圆场,柔声道:“好了,都到门口了,咱们一同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