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从话本子里探出头来,嫩白的小脸还有笑意,疑惑道:“他哪有生气?不是说不气了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气的?”
景泰讪讪道:“王爷说不气,也不是真的不气了。您看他不是去书房了吗?”
文鸳满不在乎地说:“他每次吃完饭都会去书房,这有什么稀奇的?”
景泰给她端了一杯山楂茶,赔笑说:“王爷生您的气,方才去书房是在和您赌气呢!”
文鸳圆睁了眼睛,稀奇道:“他不是消气了吗?才一顿饭的功夫,他又生哪门子的气?”
景泰有一瞬间的无语,她耐心地道:“王爷因为汤药的事还没消气呢,福晋快去哄哄他吧。”
文鸳放下手头的话本子,皱起了眉头,嘀咕道:“原来男子也这么口是心非。”
景泰好笑不已,柔声道:“福晋您想一想,哪个男子被这么怀疑不生气的。福晋去劝劝吧,别把这场别扭留到明天才好。”
文鸳虽然被惯坏了,但是景泰的话还能听进去几分。
她细细一想,好像有几分道理,由着景泰扶着自己起了身,“去叫厨房准备一碗参汤,我给王爷送去。”
景泰这才松了口气。她冷眼静看,夫人向来精明,只是太着紧格格,关心则乱,插手太多,反而容易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王爷到底是皇亲贵胄,虽说看上去亲和,但骨子里定然比寻常人更要傲气十分,怎么能任由旁人摆布拿捏。
只是格格虽然从小娇纵,却最听夫人的话,就是她也劝不得。这样难免会和王爷闹出一些不愉快来。
幸亏王爷脾气好,换做旁的人,还不知要如何恼怒。
可格格若是置之不顾,当真不顾及王爷的心情,长久下去只怕也要生嫌隙的。
允礼坐在书房里余怒未消,想起她没心没肺快活自在,觉得好气又好笑,她本就是个蠢笨愚驽的性子,和她置气当真是自讨苦吃。
他摊开画纸,准备随意画一张画,习惯性地从笔架上拿笔,却扑了一空,才想起心爱的紫毫笔已经被福晋拿走了。
他坐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阳穴,长长叹了口气。
许是他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娶了这么个福晋来惩罚自己。
那便只好看看书来平心静气了,允礼只恨自己不像皇兄一样热衷佛学,不然现在还可以拿出本佛经看看,好修身养性。
他只好翻了翻之前没读完的诗集,心头怒火未消,实在读不进去。
文鸳在景泰的陪同下,拎着食盒到了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显然里头的人也没有休息。
阿晋竟然是福晋来了,也松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方才王爷阴沉着脸,好像能拧出水,可叫人害怕。
“福晋您来了。”
景泰笑着问:“阿晋,王爷可休息了吗?”
阿晋摇头说:“王爷还在里头翻书,未曾歇下。”
文鸳点了点头,吩咐道:“阿晋你进去和王爷说一声,就说本福晋来了。”
允礼在屋里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见阿晋进来通报,哼了一哼,淡淡道:“请福晋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