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知道皇上去了慈宁宫之后,一直提心吊胆,她挺着肚子,紧紧捏着手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景泰,你说皇上突然去了慈宁宫,不会是有人告了本宫的状吧?”
她愁眉不展,小红嘴子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吧,她就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去告的状?
景泰扶着她,跟她一起在屋里转圈圈,安慰道:“娘娘别急,您怀着身孕,想必皇上也不会怎样。”
文鸳虚张声势地说:“谁急了?本宫这是吃完了饭在锻炼呢。再说了,本宫也没做什么。不就是说了几句话,把那个东西还回去了吗?”
景泰低头憋笑,“是是是,奴婢说错话了,真是该打。”
文鸳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她话锋一转,又开始嘀咕:“皇上不会生气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子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答应过皇上,要是又犯了错,就得抄史记。
文鸳顿时苦了脸,心存侥幸,兴许皇上只是说说而已。
主仆俩正在屋里像驴拉磨一样转来转去,忽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文鸳只觉得一直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落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甩着帕子出去了。
皇上穿着一身赤金色盘龙纹常服,神色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文鸳觑了一眼他的脸色,乖巧地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娘娘架子大,朕不敢受珍妃娘娘的礼。”他淡淡地说。
这话一出,文鸳就知道真的有人告了她的状。
她讪讪笑着,挪着慢吞吞的步子,蹭到皇上身边,挨着他坐下,靠着他的臂弯撒娇:“皇上,你怎么了?怎么说的话臣妾都听不懂?”
皇上睨了一眼正在装傻的人,到底也没把胳膊抽走。
“你是听不懂,惹事的时候倒是也不用人教。”
文鸳笑眯眯地在他臂弯上蹭来蹭去,好像软乎乎的小猫,她拉长了声音,爱娇地说:
“皇上又诬赖我,我做什么了?”
“昨天你到景仁宫去了,还说了一番大胆的话,是也不是?”他在慈宁宫里受了气,如今面对着这个罪魁祸首,语气就有点硬邦邦的。
他说得委婉,文鸳眨了眨眼睛,生气道:“是谁和皇上说的?真是碎嘴子。臣妾是去拜见皇后,哪有做什么坏事。”
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在闹事,皇后对她不仁,她就对她不义。
这叫做礼尚往来。怎么能叫闹事呢?
她光明正大地耍赖,钻进皇上怀里撒娇,亮出自己的免死金牌——把皇上的手搭到了自己的凸起的肚子上。
皇上的大手触及这块小小的凸起,他轻轻抚了抚,心就软了半截,念道,这是他的骨肉,怀里这个是他孩子的额娘,他不能迁怒。
皇上冷峻的眉眼软了下来,目光流露出脉脉温情。他抱着这一大一小,在慈宁宫里因为太后而动怒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母子之情讲究缘分,他与太后到底缘分浅薄。
文鸳志得意满,觉得自己机智地又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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