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怀着对她的歉疚,重重朝文鸳磕了一头,心里无比沉重。“臣罪该万死。”
他为一己之私,竟陷害了一个无辜女子,虽是无意,可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哦?诊错了。”皇上可不像笨蛋一样抓不到重点,他拍拍文鸳,示意她安静下来。他的眼睛在莞嫔和温实初身上过了几个来回,含着深沉而冰凉的猜忌。
“去请章弥还有其他当值的太医过来。”他咳了咳,合上眼睛沉声道。
若是祺嫔所言非虚,那温实初的话其实不可信。
莞嫔身子轻轻一颤,她不愿意承认,在这场较量中自己输给了她最瞧不上眼的女子。
皇后眼里含着笑,莞嫔有子,祺嫔有宠,不管是谁在这里栽了,她都不亏。
章弥等太医急匆匆来了,“微臣给皇上请安。”
他们被匆匆叫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此时的神情十分冷淡,对着温实初道:“你去替莞嫔诊脉。”
温实初膝行到莞嫔床上,“请娘娘将手腕伸出来。”
甄嬛确实不太舒服,就伸出了手。
温实初认认真真诊完了脉,心中惊疑不定,磕头道:“娘娘确实因为气急攻心,有动了胎气的迹象,只是情况并不严重,并不会危及胎儿。”
不过他现在是个嫌疑人,说出来的话无人相信。
“章弥,你去。”皇上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淡声道。
章弥是皇上的心腹,最不可能背叛他。温实初是不是在说谎,一试便知。
屋子里的气氛僵硬得几乎要凝固,都看着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迈着缓慢的步伐,去替莞嫔诊治。
文鸳紧紧拉着皇上的手,恨不得把这个慢悠悠的老头推过去。
皇上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揪痛了,无奈地看了文鸳一眼。她只紧紧盯着章弥,神情紧张又雀跃。他很无语。
章弥去诊了脉,得出的结论竟与温实初一致。
其他太医也来替她诊了脉,答案虽略有出入,但和温实初的诊断别无二致。
文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不可能!”
她不自觉倚到皇帝身边,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有点惊慌——皇后正愁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呢,这下好了,自己亲手送上去一个。
此时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她说的那句话真的把莞嫔气得动了胎气,也是莞嫔太不中用的缘故。
连皇上也对这个结果微微皱眉,见文鸳靠着他像只发抖的小猫,他心中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怜惜。
这回知道怕了,平日里就知道惹是生非,就该给她一个教训!
可要重重罚她,自己于心何忍。
甄嬛大松了口气,这个孩子确实是她命中的福星,还未满三月,就已经知道帮母脱困。她嘤嘤哭道:“臣妾和孩子当真命苦。”
于情于理,皇上此时都该过去安抚一二,只是他身上还赖着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竟然脱不得身。
沈眉庄一直紧紧提着心神,生怕温实初或是甄嬛有事,听了这个结果,她心气一松,险些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