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应声而出,边走边用身上的围兜擦了擦手。他长得很清秀,脸上常年挂着笑,让人一见便觉得和善可亲。
只听他笑道:“原来是景泰姑娘来了。祺贵人要吃鲜虾球,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顿了顿,故意吊景泰的胃口。
景泰凑过去,她拉着魏公公的袖子,不着痕迹地把荷包塞到魏公公手里。“公公您看——能不能做呢?”
魏公公悄悄掂了掂荷包,心里大概有了数,对景泰的识相满意地点点头。
“景泰姑娘,你在这里宽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做。”他将景泰请到一个角落坐下,还端来了热茶和点心。
茶虽不是储秀宫里的御茶,但热气腾腾,正好缓解了景泰一路走来的冷气。
她坐下喝了口茶,舒服得叹了口气。
采月在一旁看着生气,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是来拿盅燕窝,这魏公公推三阻四,说皇后娘娘的正炖着,要她再等等。
她站在这里等到脚都麻了,也不见他端杯茶来。
现在这景泰一来,他就笑容满面,又是端茶又是端点心的,这么殷勤。
她有点不平,便出言唤道:“魏公公,敢问我们小主的燕窝可好了吗?”
魏公公正在指挥小太监剪虾线,闻言扭头笑道:“采月姑娘,你就等等吧。这燕窝也不是就专供惠贵人的,你也别为难我了。这皇后娘娘、延庆宫的端妃娘娘,咸福宫的敬妃娘娘每日也要喝一碗燕窝,咱们不得先紧着这几处吗?”
言外之意便是,你们小主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人物,人娘娘的都在做,哪里有空做你的。
魏公公虽笑着,但说出的话半点也不客气。
采月与主人一样傲气,被暗自讥讽了几句,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呐呐不能言。
景泰见状就呵呵笑道:“有些人哪就是没个眼力劲儿,怎么你家小主是哪个排面上的大人物不成,非要先做你的?”
采月反唇相讥,“你家小主不也和我们小主一样,凭什么先做你的?”
景泰直接翻了个白眼,“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两人争了几句,魏公公已经亲自把炒鲜虾球端了来,“景泰姑娘,这鲜虾已经做好了,得趁热吃才好吃。还有一小碟酥酪,是小的孝敬祺贵人的。”
景泰荣辱不惊,笑着答谢,将东西装到食盒里,给魏公公行了一礼,走过采月身边的时候,还哼了她一声。
采月又等了好一会儿,魏公公才把燕窝端来。她没说半句好话,端上东西就气呼呼地走了。
魏公公等她走后,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冷冷盯了她背影一眼,啐道:“德性!”
这祺贵人上头特意让自己多加关照,可见并不是真的无宠。现在人人都以为她虎落平阳,岂知没有哪日一飞冲天的时候,当然得罪不得。
惠贵人不过是个伺候太后和莞嫔的人,想来也没多大得宠的可能。对她献殷勤又有什么用。
文鸳如愿吃到了鲜虾球,将景泰大大夸赞了一番,景泰在一声声夸奖中得意地挺起胸膛。
文鸳想,听说内务府最爱看碟下菜,不过自己的生活水平半点也没下降。这定是得了敬妃的关照,不由得对敬妃更加亲近。
当文鸳诚心诚意地向敬妃道谢时,敬妃都有点迷惑,自己确实暗自提醒了几句,不过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威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