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了,敬妃扶着自己丫鬟含珠的手走在前方。
文鸳快步追了上去。“方才多谢娘娘解围,娘娘的恩情文鸳莫齿难忘。”
敬妃实在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说话时侧脸看着文鸳,嘴角还带着柔和的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文鸳有点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不像皇后,虽是时时笑着,背后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今天的事让她终于察觉到了皇后的深沉幽暗之处,皇后绝不像自己看上去的那么和蔼可亲。平心而论,要是有人敢这么戳自己的心窝子,她绝对跳起来赏她个大嘴巴子。
可皇后身处后宫至高之位,竟能一笑置之。
今天敬妃给文鸳的感觉实在太好,看着她恬淡的笑,文鸳惊魂不定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她不由自主地想继续和敬妃说话,便厚着脸皮跟着敬妃回了咸福宫,在那里磨蹭了大半天,在敬妃温柔的催促中,才回去储秀宫。
皇上今天谁的牌子也没翻,待在了养心殿。
文鸳让景泰到养心殿去找皇上,说自己不舒服。
景泰有点为难,但她素日最听文鸳的话,咬咬牙便去了。
苏培盛一见是景泰,虽然不想搭理她,但文鸳在宫中十分得宠,还是进去不情不愿地为她通报了。
皇上一听文鸳不舒服,便有些坐不住,这妮子整天惹是生非,活蹦乱跳的,怎的今日不舒服了,他沉着脸问:
“祺贵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请太医看过了没有?”
“小主从宴会上回来就说不舒服,让奴婢来请皇上。请皇上快去看看小主吧。”景泰口齿伶俐,说话避重就轻,惹得皇上越加心急。
他虽知宫中妃子素有装病争宠的,但对文鸳的担心到底占了上风,还是冒着风雪赶去了储秀宫。
文鸳脱下华服,素面清颜,乌发垂地,只穿一身海棠红寝衣,侧躺在榻上。
皇上大踏步进来,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冷气,他快步来到榻边,握住文鸳的肩膀,轻轻哄道:“这是怎么了?朕过来了,哪里不舒服?”
文鸳随着他的力道转过身来,乳燕投林般扑到他的怀里,红润的脸色显出病弱的白,眼眶红红的,似是受了惊吓,她委屈地说:“皇上,嫔妾好怕,嫔妾好像闯祸了。”
一听文鸳不是不舒服,皇上提着的心放下大半,提着人圈到怀里,懒懒地问:“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文鸳便委屈地将今天的事说了,她抽噎着说:“嫔妾平日里最尊重娘娘,不是故意说这话开罪娘娘的,只是一时顺口,嫔妾知错了。”
皇上听了半晌无言,对她的愚笨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怀疑地盯着文鸳的脑袋,颇有几分想将它敲开看看的冲动。也亏她运气好,是在自己的后宫。
若是在皇阿玛那会子,只怕被人吃得渣都不剩。皇上意识到这想法冒犯了先皇,心里连忙暗道罪过罪过。
可见她确实受了惊,耷拉着小脸,惴惴不安地握住自己的胳膊,像是犯了错的小狗。
他又气又怜,只好用力拧了拧她的腮帮子。“你啊你啊,真不知该让人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