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没有从王安旭口中得知孙子的下落,有些生气。
接着又得知王安旭根本就没和陈家人提起过她,更让她伤心不已。
王安旭与楚慧结婚后,本身也是要住进陈家的,他根本就没打算让王老太太跟着住进去。
所以当初才会和陈家人说,王老太太是他的乳娘。
陈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回杭州的话不仅路远,她一个人长途跋涉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杭州。
思索再三后,王老太太就入了尼姑庵里带发修行。
当初入尼姑庵里是无奈之举,但是每天跟着庵里的尼姑们一起诵经念佛,她心里的愧疚似乎都少了很多。
到底是亲儿子,气过一阵之后,她又不得不为他多考虑几分。
想着王安旭做的孽,王老太太心里更加虔诚了。
她手里的念珠不急不缓地转动着,妄图通过每天诵经念佛方式,为王安旭赎罪。
这天晚上,王老太太结束了一天的功课,洗漱过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所在的尼姑庵里,尼姑的数量算不得多,所以每个人都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
等她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转眼间自己就出现在了当初梅三娘被烧死的那间房子里。
王老太太心头狂跳,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慢慢退到了门边。
她心里还是明白,自己的做法不对,所以一直都挺心虚的。
而且这间房子早就被烧毁了,现在自己能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有古怪。
果不其然,屋内弥漫起一层层白雾,温度也在不知不觉中下降了不少。
王老太太浑身抖成筛糠,一双眼睛不住的四下张望。
突然,她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背影。
那背影她甚是熟悉。
王老太太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了女人。
尽管如此,女人还是缓缓转过身,露出那张毁了一半的狰狞脸庞。
“啊——你别过来!”
王老太太被吓得站都站不稳了,她跌坐在地上,想推门离开这里,却发现这门怎么都打不开。
就在这时,王老太太感觉自己背上趴了个什么东西,刺骨的凉意从骨头缝直往里钻。
她僵硬地转过头,就对上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啊啊——”
王老太太惊叫一声,手脚不断挥舞,妄图把她背后的小宝给拍走。
王小宝明显有些委屈,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梅三娘心疼地把他抱起来,冷森森地开口,“怎么?你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认识了?”
王老太太身体一僵,虽然浑身都还在颤抖,但她还是忍着恐惧回过头来。
仔细打量了片刻,王老太太突然崩溃了,“不可能,不可能!安旭明明说把小宝安置好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因为你怨恨安旭杀了你,所以就想把小宝带走。”
老太太明显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梅三娘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老太太眼前,再出现时已经与她脸贴脸了。
老太太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似乎都停跳了一般。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与你分辨是非对错的,我需要大量钱财,给小宝打点关系,让他早点去投胎。”
“你最好多给我烧些纸钱,要是不够,我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梅三娘怕她不信,还专门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个鬼手印。
小宝快速爬到老太太身边,似乎想和她亲近,又委委屈屈地看了梅三娘一眼。
梅三娘摸了摸他的头,抱着他结束了这场托梦。
第二天一早,王老太太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熟悉的房间,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梦啊!”
感受到湿答答的寝衣贴在皮肤上,王老太太有些不适。
正想打些水回来擦拭一番,余光扫到自己手腕处有一抹黑。
她垂眸看去,就被手腕上那个乌黑的手掌印吓了一跳。
王老太太小心翼翼用另一只手去触摸,明明不痛不痒,却让她忍不住遍体生寒。
明白了昨晚上的梦不仅仅只是一个梦,王老太太对王安旭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她的孙子,她的小宝啊!
没让梅三娘等太久,她就从供养阁里取回了不少冥币。
数了数,居然有小十万。
不仅如此,王老太太还给她烧了两个纸人丫鬟。
想来是想给她孙子添两个照顾的人。
梅三娘把钱都给了林海生,毕竟林海生已经在地府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差,认识的鬼可比她多多了。
过不了几天,王小宝就从枉死城里出来了。
林海生每天都要当值,梅三娘则是忙着修炼,谁也没空时时刻刻带着小宝。
幸好王老太太烧了两个纸人,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不过梅三娘也没敢让小宝出去瞎溜达,要是一不小心惹到什么实力强悍的鬼怪,她这个当娘的也保不住他。
想要提前去投胎,除了身带功德之外,就只能靠银子了。
梅三娘隔几天就去一次供养阁,每次去都能收到一笔不菲的冥币。
这让她心里十分满意。
只要不间断,再有个半年时间,她就能给小宝插个队去投胎了。
王安旭最近有些小烦恼。
他和楚慧正值新婚燕尔,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但是最近他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一封信,信当然是他娘写的。
信里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钱!
王安旭心里十分纳闷。
他娘不是都进尼姑庵里修行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用钱的地方?
按理说,当儿子的给亲娘孝敬钱,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在陈家就相当于一个上门女婿,在家里总要看陈家人的脸色。
而且他一个小小翰林院学士,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点儿,还要时不时买点儿小礼物哄媳妇。
一个月下来,根本就没什么余钱,更别说给他娘了。
楚慧撩开帘子走进来,就看见王安旭正拿着一封信看,脸上的愁容显而易见。
“相公,怎么了?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