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中,灯火通明,皇上焦急地坐在外侧,听着里面发出阵阵呼痛声。
“啊,啊,……”声音刺耳,一声又一声,划破了安静的夜晚。
流朱和浣碧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的,好几盆了,端出来的都是血水。
皇上焦急地转着手里的珠子:“这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温太医进去又出来,说熹妃娘娘是早产,所以格外艰难了些。
皇上表情危险:“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给朕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太医有些犹豫:“恕微臣直言,熹妃娘娘怕是接触了带有麝香的东西。熹妃娘娘本来肚子里就有双生胎,比其他妇人更辛苦。恐怕就是因为接触了麝香,才会有今日的早产。”
有了皇上的准许,温太医在永寿宫里四处寻找可疑的东西,并问流朱:“娘娘这些日子有没有吃什么或者用什么,都拿给我看看。”
流朱回想了一下:“因为娘娘怀有龙胎,所以贴身伺候的都是娘娘的心腹。吃食也是小厨房做的,每天娘娘吃了什么都要详细记录,入口的东西都要验毒,并且都要留一点备查的。”
温太医仔细问了小厨房熹妃这几日的吃食,都没有什么问题,
“娘娘这几日可有穿什么或者用什么?”
流朱说这些日子娘娘并没有穿新衣服,就是前几日给六阿哥和胧月公主做衣服的时候,用剪子裁衣服的不小心裁到了手,用了些祛疤的东西。
温太医让流朱把祛疤的药膏拿出来一看,果然有一股麝香味。
“这是谁给熹妃娘娘的,里面虽然混合了好几种香味,但微臣还是能闻得出来,里面是有麝香的。”
皇上发话:“拿过来给朕看看。这是谁给熹妃的?”
流朱有些不相信,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安嫔给娘娘的,怎么会,那是好久之前了,娘娘用过之后,不久后就小产了,会不会……”
说起甄嬛第一次小产,皇上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对甄嬛的心痛以及自己作为帝王需要安抚年家的无奈。
“那次不是因为年氏故意让熹妃罚跪,所以才小产的吗?”
流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掷地有声:“请皇上明鉴,奴婢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娘娘已经怀孕了,因为心善救了他人,结果自己被猫挠出了血。是安嫔给的这舒痕胶,娘娘都用了好几次了。”
皇上拿过这舒痕胶。安氏擅长调香,就连一些失传的香味她都可以调出来,区区麝香,自然也能调。
“温太医,熹妃肚子里的双生子就交给你了。安嫔的事情,你们先不要告诉熹妃,以免影响熹妃生产。苏培盛,你立刻带人去延禧宫。朕倒要看看延禧宫有什么脏东西!”
皇上从来多疑,安嫔能在舒痕胶里放麝香,又有能力调制失传的香。
那安嫔的屋子里除了麝香,还有没有其他脏东西?除了害嬛嬛,还有没有害其他人?
苏培盛接旨后立马带着人去延禧宫抄家,一进延禧宫,一群侍卫就把延禧宫围住了,太监们也不等安嫔发话,直接就冲去屋子里翻箱倒柜的。
安陵容气的发抖:“苏公公,本宫是做了什么事情,要这样声势浩大的?”
安陵容也是有些茫然,她虽然想下手害熹妃的孩子,但苦于没有机会,一直在暗地里等待着。
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来查延禧宫了呢?
苏培盛笑着回答:“安嫔娘娘,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来延禧宫找些东西。您别着急,找到了奴才就走了。”
太监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看的出皇上这是厌弃了安嫔。
苏公公都跟他们说了,一定要不留一个角落,好好的查。
一会的时间,就有太监发现了束之高阁的东西。“那是什么?”
也不等宝娟阻拦,几个人一拿梯子就把盒子拿了下来。
苏培盛看着摇摇欲坠、几乎控制不住表情的安嫔,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吧,给皇上复命去。”
……
永寿宫内侧,沈眉庄给甄嬛擦了擦汗,又给她喂了几口温水:“你喊的嗓子都要哑了,歇一歇吧。”
流朱也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温太医给您开了药,说是您暂时力竭,需要休息一会。小姐喝口参汤,就是不能给您拿些吃的。”
围在甄嬛身边的人都是甄嬛信任的人,就连找的稳婆也是果郡王信任的人,早就安排好了的。
惠嫔怕出事,更是带着采月一步不离。
“眉姐姐,我怕过一会我就要真的生了。到时候,就请眉姐姐为我看顾了。”
“说什么看顾不看顾的傻话,你生孩子,我怎么会置身事外呢。你放心,都是稳妥的人,院子里还有交芦馆的小路子。嬛儿,你只管安心。”
甄嬛点点头,刚才几个时辰里大多都是做的戏,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也是提前备好的鸡血,端出去就直接处理掉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马脚露出来。
温实初在产科上越发精进了些,连真正生产的时辰都把握的很好。
做这么多准备,最主要的是为了营造“早产”的假象,二来也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报安陵容的杀子之仇。
甄嬛感觉肚子越来越疼痛,她这已经是第二胎了,孩子是双生子,实际上的月份跟第一胎差不多。
因为调养得当,比生第一胎的时候要好受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甄嬛感觉肚子里滑出什么东西,耳边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嬛儿,是龙凤胎啊。”
……
熹妃平安生下一对龙凤胎,这个消息马上就在后宫乃至整个紫禁城传开。
皇上抱着新出生的小阿哥和小公主,爱的不得了,高兴地红光满面。
“嬛嬛,你给了朕这样大的惊喜。这真是吉兆,嬛嬛乃是有福气之人,于大清有功。苏培盛,马上拟旨,封熹妃为熹贵妃,普天同庆。”
皇上握着甄嬛的手,心底里的喜悦不知要如何表达:“嬛嬛,你有这么大的功劳,朕要好好赏你。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不待甄嬛回答,皇上的脑子里就有无数的主意:“你的父亲甄远道,朕宽赦他无罪,让他安心颐养天年。还有你的亲妹妹,堂兄弟,朕都要给予恩赐。”
皇上看向伺候甄嬛的众人:“你们伺候熹贵妃有功,都赏。嬛嬛,你的丫鬟们是否都有意中人了,在这大喜的日子,朕今天帮你们赐婚,君无戏言。”
苏培盛低下了头,皇上拍了拍他的肩:“在这的都是熹贵妃宫里人,朕前些日子收到了一样东西。”
说着,皇上拿出一个香囊。槿汐和苏培盛一看,脸色一变。
甄嬛不顾身体虚弱,挣扎着硬是从床上起身,跪在地上:“臣妾约束属下不力,请皇上责罚。 请皇上不要怪罪槿汐和苏培盛,一切都由臣妾承担,请皇上收回臣妾的贵妃名分。”
槿汐抱着甄嬛泣不成声,苏培盛脸色动容,转过头去悄悄抹了抹眼睛。
皇上沉默了好一会,地上跪着的人都不吭一声。
“哈哈哈哈,朕都说了。朕要帮熹贵妃的丫鬟们赐婚,君无戏言。苏培盛,朕把槿汐赐婚给你,你要是辜负了她,朕唯你是问。”
皇上收到这个香囊,又派人查证了苏培盛确实与槿汐偷偷来往,非常生气,差点要把这两人刺死。
转念一想,这个时间点非常巧妙,甄嬛肚子本就格外大些,后宫小动作不少。如果因此惊扰了龙胎,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皇上的孩子越来越少,实在是禁不住一点折腾了。
“嬛嬛,你好好想想还要什么赏赐,朕实在是想和众人一起分享这喜悦。”
……
某个小城,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正绘声绘色地讲熹贵妃产下龙凤胎的故事。
“这熹贵妃娘娘可真是有福之人,龙凤胎可是吉兆啊。”
“是啊,是啊,要是我家儿媳妇也能生对龙凤胎,我能把儿媳妇给供起来。”
在一处酒楼喝酒的允礼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叫来店家。
“店家,我今日家中大喜,今天来喝酒的与我一道同喜。多置办些酒席,我请各位父老乡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