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看了一眼兰芷,见她蹙着眉,就知道这丫头是不认同这种说法的。
“可是就算是要对付皇后,年常在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就算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皇上是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真的问罪皇后的。”
文鸳听着两个丫头的分析,觉得如果真是年世兰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对付皇后,那这不痛不痒的,能有什么成效?
一时脑子也成了浆糊,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这件事苏培盛已经去查了,等查到些眉目到了再去想也不迟。
只是,通过这件事情,文鸳发现自己能用的心腹还是少了点。在后宫想要立得住,心腹是非常重要的。
像这次翊坤宫走水,如果不是年世兰故意所为,那就是翊坤宫的下人护主不力。
也难怪,年世兰以前那么得势,靠的不就是年大将军和流水一样的银子吗。
就算有心腹,也早就被处置掉了。现在整个翊坤宫能真心为年世兰着想的,怕只有颂芝和太监肃喜了。
年世兰和年家得罪过那么多人,也挡过那么多人的路,就靠两个下人护着,这可不是漏得跟筛子一样的。
如果交芦馆有朝一日也受了有心之人的暗算……
文鸳不敢想,看来这培养心腹一事是迫在眉睫了。
耽误了这么久,天都要亮了。文鸳闭紧眼睛,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等睡醒了再说吧。
交芦馆恢复了宁静。宫里的慎刑司却没有这么安静了。
在翊坤宫纵火的太监叫小坛子,名字还是厨房的大太监安顺子起的,说是叫坛子以后又是在厨房这样有油水的地方伺候,必然是饿不到的。
小坛子纵火进了慎刑司,大太监安顺子也被带了过来。
安顺子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肚子圆滚滚的,脸上也白白胖胖的,活像个发了面的馒头。
听到厨房里负责杂活的小坛子犯了这么大的罪,安顺子那张白胖馒头脸都皱了起来,不住地磕头。
“苏公公明鉴啊,奴才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年常在啊。这小坛子虽然是奴才手底下的,可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安顺子的脑袋磕的砰砰直响,他也是宫中伺候几十年的老人了。
从十来岁就进了宫,能在御膳房这样的地方当大太监,必然是有几分眼色和本事的。
他知道自己一个御下不严的罪过肯定是逃不了了,可是最多也只是御下不严了,万万不敢起谋害年常在这样的心思啊。
砰砰砰,安顺子的额头都渗出了血,可苏培盛不发话,他不敢停啊。
苏培盛看了安顺子一眼,示意旁边的人把这胖太监拖进去,还是三个人一起使劲才把安顺子给拖了进去。
安顺子也不敢反抗,就这么被拖着往里走。越往里间,血腥味就越重。
偶尔几声凄厉的叫声传来,叫着叫着就没声了。
小坛子就挂在一处刑具上,双手和脑袋都耷拉着,地上渗出了血。
这血迹红中带黑,鲜红色的是小坛子的,黑色的是以前在这里受刑的其他人的。
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太监拿着药,抬起墙上那个耷拉着的脑袋,就这么灌了进去。
苏培盛点了点头,胖太监安顺子就像口大破袋子,就这么被丢到了墙边。
“小坛子,这刑也受了,你干爹安顺子也来了,是时候吐点真东西出来了。”
安顺子看了一眼那墙上挂着的人,血糊糊的,已经看不出个人样了。
胖太监抖着身上的肉:“什么干爹,奴才就是可怜这小贱种才让他到厨房当差的。”
墙上挂着的人此时倒是说话了:“是……是干爹让我做的,都是干爹叫我做的。”说着说着又没声了。
苏培盛看了一眼胖太监,见他抖得跟筛糠一样。不用苏培盛发话,又是几个太监把安顺子挂了起来。
此时从外间进来几个精奇嬷嬷,这些嬷嬷个个都膀大腰圆,手拿着刑具朝着安顺子走了过来。
安顺子看见那刑具还滴着血,没等上枷呢就已经忍不住了。
“奴才招,全招。这件事确实不是奴才指使的……奴才看到过小坛子拿了钱,其余的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胖太监不仅身量大,嗓门也大,嚎的苏培盛心烦。
一个狞笑着的嬷嬷把旁边擦脏东西的抹布就这么塞在了安顺子嘴里。
呜呜呜的,一顿用刑下来。安顺子连呜呜的声音都哑了。
嬷嬷把脏抹布取下来,安顺子哑着嗓子说只看见那个人是两日前子时的时候找的小坛子。
小坛子拿着两张银票回来,安顺子便问他去见了什么人,小坛子说是翊坤宫的小主给的银票,说想要御膳房以后多给送点滋补的。
各宫小主给御膳房的太监送礼送银子是常有的事情,安顺子平生就两大毛病,一个就是贪吃,另一个就是贪财。
以前没有出事,是因为没遇上事。
再加上以前翊坤宫娘娘给银票那才叫爽快呢,这次的银票不过是毛毛雨。
要知道这次的银票这么烫手,安顺子就是再有几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收的。
又是一阵阵的嚎叫声伴随着求饶声。
搜安顺子和小坛子住所的人也回来了,说在小坛子的床底下找到一张银票。
安顺子带锁的箱子里除了银子也有一张相同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