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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君恩

    皇帝走后,华妃坐在榻上待了许久。

    哥哥听她的话,性格收敛了,她算着时间,要不了多久,开春后她就让哥哥卸掉军权,回去含饴弄孙吧!

    胤禛一颗一颗的数着玉珠子,坐在肩舆上,稳稳当当的。

    他不大来翊坤宫,除非必要。

    这个必要让华妃一跃成为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也足以说明年家有多受器重!

    他作为夫君对世兰有愧,可作为帝王又对年家忌惮,每次来到翊坤宫,最是舒心,也最难受。

    若世兰不是年家的女儿,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给她一个孩子。

    偏偏世兰是年家的女儿,她不能也不可以。

    对于世兰,胤禛是宠爱的,君王之爱,既是宠也是爱。

    年世兰对他的一腔爱意同时也是他对年家一再放纵的借口。

    在胤禛心里,年世兰太过于刚烈,炙热如火。

    年羹尧能征善战,在前朝百姓中,太过于有威望,手握二十万大军,是朝廷一半多的兵力。

    他对年羹尧的封赏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年羹尧也日益强势,居功自傲,飞扬跋扈。

    甚至私底下已经开始买卖官位。

    这些东西任意一个,都是抄家斩首的罪名。

    皇阿玛在世时,有个鳌拜,他有了个年羹尧。

    若是现在胤禛处置了年羹尧,难免会被人说卸磨杀驴,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作为皇帝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不想留下一个骂名,他也有做明君的气概。

    他也想做千古一帝。

    他也要如皇阿玛一般,对得起大清的百姓,大清的江山,对得起座下的龙椅。

    可是胤禛能怎么办,他手底下能带兵的就只有个年羹尧还算出众。

    他不可否认,年羹尧是个打仗的能手,他现在也很需要年羹尧。

    最近,年羹尧收敛了很多,他心里说实话,松了口气,他怕年羹尧继续找死,自己不得不处置。

    他也怕年羹尧撂挑子不干,因为手底下没人,他有愧于世兰,但是对于年家他也放宽了很多要求。

    一再让步,他希望年家如现在一般就很好。

    不要退,也不要再继续,胤禛很需要这样的平衡点。

    朝廷也需要。

    朝廷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作为皇帝不能随心所欲,他对得起天下人就行了!

    他不是神仙,能面面俱到,他也会累也会死。

    他这个皇位坐得摇摇欲坠,前朝年羹尧,后宫子嗣凋零,连皇阿玛的儿子,十七弟允礼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允礼是皇阿玛老年时最宠爱的皇子,骑射都是亲自教的。

    十四弟囚禁在皇陵,皇阿玛在世时,十四弟曾经带兵作战于西部边境安宁,受皇阿玛器重。

    传言皇阿玛有意立为储君。

    他的这些兄弟们,个个儿等着他犯错,瞪着这张椅子。

    胤禛不得不在意,不得不防。

    还有皇额娘,他也是皇额娘的儿子啊,为什么只看的见十四弟看不见自己?

    每次去寿康宫,都说十四弟,问他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十四弟。

    不是他不肯,是他们不肯放过朕。

    丽嫔接到消息后,兴高采烈的梳妆打扮,她的封号为丽,丽也,容貌姝丽美好,可想而知,丽嫔不是貌丑的女子。

    把胤禛迎进屋子,两人坐着说了会话,大多都是丽嫔自顾自的说,胤禛偶尔回神迎合一句。

    夜深时,两人各自去梳洗。

    胤禛是男子,洗漱快,他在床上看了会儿佛经静心。

    丽嫔才出来。

    费云烟坐在榻上,一身湘红色的水纱,容貌娇艳,酮体若隐若现,外面披了一层披风。

    在火烛下,多了几分惑人。

    华妃告诉她,不该说的别说,说不来话就拉家常,别给人添堵。

    丽嫔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她对华妃的话奉若圣旨。

    胤禛喜欢丽嫔的容貌,但是不喜欢她的性格,胆小怕事又无脑,说话还不好听。

    以前侍寝时,和胤禛对话总是鸡同鸭讲,说不到一处去。

    所以胤禛也很少来了。

    今日瞧着,丽嫔到乖巧了很多,说的话也中规中矩,眼力见儿也好。

    胤禛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心思了!

    “皇上,夜深了,臣妾服侍您歇息吧!”

    丽嫔柔声细语的说道,声音清脆婉转,没有那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后,果然好听多了。

    也不枉费华妃费心调教。

    夜里苏培盛瞧着天色,雷打不动的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就算他这个缺了物件的人都意动了。

    足以见得丽嫔往日一夜三次水不是吹嘘。

    小夏子打了个哈欠,有些佩服自家师傅功底深厚。

    “师傅,明日你还要侍候皇上,你去歇着吧,时辰到了我去叫你。”

    小夏子很会做人,苏培盛叫人送来的药膏抹上后清清凉凉的,不到几天应该好得差不多!

    像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得站一晚上,白天还得当差。

    “那你辛苦,仔细侍候着。”

    “师傅有空了教你怎么侍候皇上。”

    苏培盛点点头,也打了个呵欠,背着手叮嘱一番去了厢房。

    他去眯一会儿,这些声音听得都起茧子了,小夏子还得磨练磨练。

    耳垂红了!

    到底年轻。

    一晚上叫了两次水,早上费云烟忍着酸痛起来服侍皇帝上朝。

    等到皇帝走后,她倒回床上眯了眯。

    叫宫女进来扶起她穿衣打扮。

    用粉遮了遮脸,看起来不是那么春心萌动,说不准华妃会说啥。

    她得小心些。

    今儿个身边人来报,皇上翻的是余答应的牌子,却去了翊坤宫。

    然后来了太极殿。

    费云烟不至于太蠢,知道是华妃抬举自己。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思忖着得想想办法让皇帝多留几日,这样才有几率怀上。

    这宫里就如华妃娘娘所言,还得有个自己的孩子为好,老了有个依靠处。

    她二十多岁了,已经不小了。

    丽嫔穿得跟往日差不多,只是发髻上带了些明亮的珠花,瞧着人要精神很多。

    今日不知道去景仁宫请安又会经历什么,丽嫔有几分斗志昂扬的感觉。

    至少她终于侍寝了!

    当然,看见华妃的时候她不由自主低下头去。

    年世兰看着她跟鹌鹑似的,不由嗤笑一声。

    得宠知道敬畏就行。

    她现在也不是看不惯,有些东西习惯了。

    难得要刺几句。

    余莺儿又被齐妃奚落了,但是没人搭理她。

    因为很不巧,大家都想看余答应的笑话,但是余答应生病了,绿头牌被撤。

    齐妃把火开到丽嫔身上,因为两人差不多是同时入府的,丽嫔都承宠了。

    她还没有承宠,难免心里泛酸。

    丽嫔可不惯着,两人怼的有来有回,华妃和皇后这两个顶头大佬都不吭声。

    若是仔细看,就知道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没有水果,不然近几日的请安格外有趣。

    华妃咂巴一下嘴,喝了口茶,无趣得很。

    宜修笑着也不说话,时不时拨弄一下手指甲,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撞在一起去。

    然后快速分开。

    “好了,齐妃你歇会儿吧!”

    宜修无奈出声阻止,她觉得自己要不出声,这两个人可能要打在一起了!

    都是没脑子的。

    至于丽嫔,别指望华妃会出口,没瞧见看的啧啧有声?

    散了后,丽嫔屁颠屁颠的跟在华妃身后去了翊坤宫。

    曹贵人抱着温宜还留在景仁宫和皇后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