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虽然一段时间没见着我了，与我倒却也不生分，还一个劲儿的要摸我的步摇玩儿。
“静和是不是喜欢这个？”
我拔下步摇，在静和面前晃动，静和被逗的咯咯的笑。
“咱们静和这般可爱啊，皇上自然是要当做珍宝的，况且又有你我在，还怕不能为静和挣个好前程嘛。”
“好了，快让乳母抱下去吧，别真累着了。”眉庄笑着岔开了话题。
我将静和递给乳母，待乳母退下后，我与眉庄说道，“昨日皇上在我宫里说起华妃，听那意思是要晋一晋华妃的位份了，只是我也不知皇上的意思是贵妃还是皇贵妃。”
“华妃于子嗣上无功，也于社稷上无益，如何能封得皇贵妃？更何况皇贵妃位同副后，皇上总得顾及些太后和皇后的脸面吧。”
“只要皇上喜爱，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若真是皇贵妃，那她岂不是要更加得意了。”
“自然是得意的，母家这样风光，自己又是盛宠不衰。”
“是啊，好在她还没有子嗣。”
“华妃她，是生不出孩子的。”
“虽然她年华已高，但也不能排除怀孕的可能，毕竟事情总有例外。”
“问题并不在华妃，而是在皇上。那天皇上在我宫中私下告诉我，既然已有身孕，就应尽量少去翊坤宫，以免发生意外。起初我以为皇上是担心华妃会对我下手，但后来仔细琢磨，总觉得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华妃虽然恩宠深厚，却多年无所出。”
“大家不是都说她之前的流产伤了身体吗？”
“大家都这么认为，但我不禁思考，皇上为何独独赐予她欢宜香？若是因为她的盛宠，那我和你同样受宠，为何未见皇上赏赐我们香料？因此，我让小允子偷偷取了一些欢宜香的粉末，请温太医查看，结果发现香料中含有的当门子对女子伤害极大。姐姐应该知道这种东西对女子是极度危险的。”
“你是说皇上一直在防范华妃？”
“与其说是防范华妃，不如说是防范年氏家族。”
“听你这样说，我不禁感到心寒。皇上竟然连枕边人都如此算计。”
我看出眉庄流露出兔死狐悲的伤感，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在深宫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充满了算计，皇上如此，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说完这话，我和眉庄都陷入了沉默。
“以前我总想着对皇上付出真心，希望能得到他的一些真心回应。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姐姐也不必太过失落，皇上对我们的态度与对华妃是截然不同的。”
“失落谈不上，只是更加明白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罢了。”
“今日天气如此宜人，姐姐不如与我一同去拜见皇后娘娘吧。”
眉庄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用意，笑着说道，“也好，已经几天没见到皇后娘娘了，心里颇为想念。”
我们来到景仁宫时，皇后娘娘正在练习书法，对我们的到来显得有些意外。
“这大冷天的，两位妹妹怎么过来了。”
“今日天气晴朗，想着已经几天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特地过来拜见娘娘，没有打扰到您吧。”眉庄说道。
“哪里会呢，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在这漫长的冬日里，我正愁没人说话解闷，你们就来了，真是巧了。”
“能为娘娘解闷，确实是我们的福气。”
“本宫最爱听莞嫔说话了，言语中总是透着愉悦之情。”皇后娘娘净了手，坐下后说道。
“多亏有华妃这般能干，才能让皇后娘娘有闲暇与我们轻松交谈。”
“是啊，华妃总是能为本宫分忧。有她在，本宫轻松多了。”
“年大将军在前朝为皇上出力，华妃在后宫为本宫分忧，他们兄妹真是相得益彰。”眉庄说道。
“听说前两日皇上还赐了黄马褂给年大将军？”
“莞嫔的消息真是灵通，前朝的事你都能知道。”
“嫔妾哪有那本事探听前朝的事，不过是皇上在嫔妾宫中无意提起，嫔妾刚好听到了。”
“这样的恩宠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征战沙场。”
“娘娘说得对。有这样母家的后宫又有几人呢？华妃确实是独一份儿。只是不知皇上会不会也封赏华妃呢。”
“看来两位妹妹今日来此，并非单纯为了与本宫闲聊。既然如此，那就直说吧，两位今日到底为何而来？”
“娘娘果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嫔妾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前来，正是希望能得到娘娘的庇护。”
“两位妹妹深受皇上的宠爱，哪里还需要本宫的庇护呢。”
“娘娘说笑了。皇上对嫔妾们的宠爱不过是短暂的新鲜感。眼见华妃如此受宠，嫔妾不禁想起她曾经陷害惠妃的手段，心中难免不安。更何况，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古训。”
“如今这宫廷中，乱花迷人眼，但你们都很聪明。你们的心意，本宫明白了。”皇后品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只是目前华妃风头正劲，即使是本宫也要让她三分。”
“嫔妾愿为娘娘效力。”我和眉庄齐声答道。
皇后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贤德的笑容，深不可测。
这时，剪秋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这猫儿不是松子又是谁？皇后微笑着接过猫，轻抚那洁白的毛发，那猫儿似乎很享受，发出了娇嫩的“喵喵”声。
我看着那只猫，心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下意识地向椅背靠去。
“莞嫔，你怕猫吗？”皇后问道。
“让娘娘见笑了。”我有些尴尬地回答。
“没想到你竟然怕猫，这只猫是齐妃送给本宫解闷的，平日里十分温顺。既然莞嫔你这样害怕，剪秋，快把松子抱下去吧，别吓着莞嫔了。”皇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闪烁着某些难以言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