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皇上应该快过来了,我便倚在碎玉轩门口等着。果然没多久,就看见皇上的轿辇匆匆往碎玉轩而来。
“臣妾参见皇上。”我微微屈身行礼。
皇上拉住我的手,说道:“朕说过,没人的时候不必这么多礼。”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站在门口等着?手都冻僵了。”皇上摸了摸我的手,关切地问道。
“臣妾只是想第一时间见到四郎,就在门口等着了。难道四郎不喜欢臣妾这样吗?”我略带调皮地问道。
“你这小女子模样。”皇上嘴上笑着说,心里或许也是开心的吧。
一进入殿内,暖气扑面而来。我接过皇上褪下的披风,“四郎先去净手用膳吧。”
皇上净了手,坐下看着满桌的菜肴,笑道:“这些菜看着倒都是可口的,朕也真有些饿了。”
“我今天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家常菜,这是醋溜豆芽、麻油猪肝、肉沫炒山药、天麻炖乌鸡,还有鲜菇豆腐羹。想着四郎能够喜欢。”我盛了一碗乌鸡汤递给皇上,“热热的喝一碗刚好去去寒。”
“果然极鲜美,很好吃。”皇上品尝了一口乌鸡汤,赞赏道。
皇上连喝了四碗才停下来,然后又品尝了一些其他的饭菜,吃完后便让人撤了下去。
我与皇上下起了棋,笑道:“四郎再不小心,嬛嬛就要赢了,到时候受罚可别耍赖哦。”
皇上扔了棋子,笑道:“不下了,今天朕认输便是。”皇上略停了停,说道:“嬛嬛,朕今晚就不来碎玉轩了,今晚去看看华妃。朕不来告诉你一声,担心你会生气。朕虽然也想日日与你在一起,但也不能太过冷落了旁人。”
“是,嬛嬛明白,我不该独占着四郎,让后宫的姐妹们生出怨气。”我露出失落又极力隐藏的样子。
“今天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并没有人为难嬛嬛,四郎无需担心。”说着,我的眼泪却一滴滴落下来。我推了一把皇上,“四郎快往华妃娘娘那边去吧,现在再不走,嬛嬛到时就不放人了。”
“你这样叫朕如何能安心地走呢。”皇上叹了口气,把我搂在怀里。
我擦干眼泪,故作大度和善解人意地说:“四郎只要能时刻心里想着嬛嬛就够了。今晚四郎就去陪华妃娘娘吧,嬛嬛自会约了眉姐姐来陪我解闷儿。”
我越是表现得如此懂事温顺,皇上就会对我心中有愧,这样一来,想必今晚他在华妃那里也不能全心投入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和敬嫔、眉庄一起前往景仁宫请安。
“几位小主真是来得早啊,皇后娘娘还在梳头呢,小主们先请坐。”剪秋出来招呼道,让人奉上茶,让我们先坐着等候。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我们看到皇后出来后,便起身行礼。
“起来吧,几位妹妹真是有心,天气这么冷还这么早就过来请安。”皇后落座后说道。
“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本分,哪里谈得上辛苦。”我们几个态度恭敬,皇后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他妃嫔也陆续到了,只有华妃姗姗来迟。
“看来华妃昨晚伺候皇上很是辛苦啊,你瞧瞧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自然是辛苦的,不过想来齐妃许久未见皇上了,也没机会像华妃这样辛苦吧。”齐妃总是喜欢逞口舌之快,但每次都落于下风。
我看着华妃,发现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乌青。看来昨晚她过得并不如意。我心里暗暗好笑,竟然有一种小计谋得逞的快感。
“怎么本宫的妆花了,还是本宫头上长角了,莞贵人这样盯着本宫看。”
忽然间,华妃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我忙回答道:“嫔妾只是感叹娘娘的美貌,一时失神了。”
“要论美貌,莞贵人自己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在后宫里,外貌出众的人很多,但以色侍君者不能长久。嫔妾从不认为美貌可以长久地得到皇上的宠爱。”
“莞贵人嘴皮子功夫果然厉害,这后宫里恐怕没人能与你匹敌。”
“好了华妃,何必如此为难莞贵人。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别伤了彼此的和气。”
“冷答应这是怎么了?”曹贵人的话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看到冷答应脸色苍白,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我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得很。”冷答应有气无力地说着。
“剪秋,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看看冷答应这是怎么了。”
章太医很快赶到了景仁宫,为冷答应把脉。然后他高兴地说道:“小主,您已经有孕一个月了。”
众人一听这话,都感到十分惊讶。皇后问道:“章太医,你确定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冷答应的脉象圆滑,如同珠子在盘子里滚动一般,确实是喜脉无疑。”章太医回答道。
只见皇后十分欢喜,“既然如此,那就由你负责照顾冷答应的胎。剪秋,快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自从温仪公主出生后,宫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儿了,皇上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皇后又转头吩咐齐妃:“冷答应是你宫里的,你也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的,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冷妹妹的,皇后娘娘请放心。”齐妃回答道。
随后,众人也都上前祝贺冷答应,然而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她高兴呢?以我对皇后的了解,冷答应的这胎未必会顺利。
众人离开景仁宫后,各怀心思地走在路上。丽嫔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沈贵人和夏贵人入宫以来所承雨露最多,怎么反倒被末等的答应抢在了前头。”
夏冬春原本心里就极嫉妒,又听丽嫔如此说,便气愤地说道:“怀上算什么本事,生的下来那才叫本事。丽嫔姐姐也别光说别人,你自己和我们一样,谁也别笑话谁。我嘛毕竟刚入宫不久还年轻,也不着急于这一时的。”
丽嫔被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曹贵人拉了她跟着华妃走了。
我看到眉庄心情有些低落,知道她是在意刚才丽嫔说的话。我安慰道:“眉儿,你别在意丽嫔的话。她只是嫉妒别人罢了。”
眉庄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明明皇上之前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