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胤禛走进今日景仁宫内,就看到宜修在喝着燕窝。
胤禛走上前把宜修手里的燕窝夺过来摔到了地上,“皇后是不是年纪大了,越发昏聩了,朕体谅你怀孕不易,可你万不该得寸进尺才是。”
宜修被胤禛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骂蒙了,“不知臣妾做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生气?”
“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除了一直在皇额娘那边服侍的太医,其他人全被你叫过来安胎了,旁人生病了怎么办?你可知今日弘昼在阿哥所发了高烧几个时辰也没人过问?”
“臣妾并不知……”
“你不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你叫了太医?还是不知道弘昼会生病?朕看皇后也别叫什么妃子侍疾了,留下章弥一人也就够了。朕都怀疑弘昼生病之事是不是你做的,怎么弘昼一生病你就留下了裕嫔侍疾?”
胤禛说完挥一挥袖子就离开了,留下宜修一个人待在原地。
剪秋过来看见宜修瘫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而杯子早已经碎的四分五裂。剪秋连忙让小宫女收拾了,“娘娘,这是怎么了?刚刚奴婢看着皇上心情好像不太好。”
宜修摇了摇头,暂且不想提这件事,随着怀孕带来的巨大反应,这几日宜修仿佛老了好几岁,又想起当日的弘晖也是烧了一夜,身子都烧的滚烫没了的,那时候胤禛怎么没为她做主呢。
后宫中众人都知道这几日皇上跟皇后大吵了一架,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霉头,还是太后知道此事后好好安慰了宜修一通,才帮宜修挽回了一点面子。
——
自从弘昼病好之后,裕嫔也有点怨恨皇后的小肚鸡肠。想着从前皇上可是很喜欢莞嫔的,她若是此时帮了莞嫔,既能得了个人情,也能给皇后增加一点麻烦。
第二次裕嫔便带着礼物去了碎玉轩,甄嬛见裕嫔来了便起身相迎。
裕嫔在后宫中不与任何人交好,但也不会得罪别人,如今她主动上门,甄嬛也乐意和她说上几句话。
裕嫔看见碎玉轩中摆件金贵,知道从前莞嫔宠冠六宫并不是虚言,只是因为小产之事与皇上闹了隔阂。
“妹妹最近身子如何?上次我还听见皇上提起妹妹,说妹妹饱读诗书,是后宫中少有的才女呢。”
甄嬛如今宠爱并不多,本就有心争宠,见裕嫔如此说也十分高兴,“皇上真的如此说过吗?不瞒姐姐的话,皇上已经好久没有传召我了。”
“唉,自妹妹小产之后,皇上也十分伤心,只是怕看见了妹妹触景伤情,才没来见妹妹,我看怕是皇上有心和妹妹和好,只是拉不下面子罢了。”
裕嫔看见甄嬛心动,便接着开口道“皇上每年的十月十五,都会去倚梅园一趟,妹妹何不趁此良机和皇上解开误会呢?”
甄嬛见裕嫔把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了她,无论是不是别有用心,反正是帮了她,连忙向裕嫔道了谢。
待到十月十五的晚上,甄嬛撇下了流朱和浣碧,独自一个人去了倚梅园。
甄嬛看着满天的红梅,随即舞动起来,衣角随风飘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因着十月初二是纯元皇后忌日,每年这个时候胤禛总是会来倚梅园走一走散散心。
刚走进倚梅园只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在随风舞动,他并未多想只是在一旁观赏起来,可是这熟悉舞姿唤起了他的记忆,当年他与纯元初见时,她便是站在梅花下跳了这支舞,此刻仿佛与眼前的身影重合起来。
待到月光照在甄嬛的脸上,那和纯元相似无二的脸庞还让胤禛以为是纯元回来了。
胤禛情不自禁的走向前去,“莞莞,是你回来了吗?”
胤禛走上前去拉住甄嬛的手,甄嬛听见皇上叫着莞莞,而自己的封号也正好是莞,以为是在叫自己,并未多想,“四郎,是我,我来了。”
甄嬛多日以来被冷落的情绪顿时涌了出来,见皇上还记挂自己,不禁趴在胤禛的怀里低声啜泣起来。
这个哭声倒是唤起了胤禛的神智,胤禛替甄嬛抹了抹眼泪,“嬛嬛,是朕委屈了你。”
“能陪伴在四郎身边已是臣妾前世修来的福分,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呢?”
两人重修旧好,一起携着手往碎玉轩走去。
流朱一开始见甄嬛一个人出去了还有些担心,这下看见小主和皇上一起回来,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喜形于色,碎玉轩算是热闹了起来。
胤禛走进碎玉轩看到殿前放着一架琴,问道“嬛嬛也会弹琴吗?”
甄嬛答道,“臣妾幼时偶遇名师,有幸学了几年,不若臣妾弹奏一曲让皇上听听如何?”
胤禛来了兴趣,“不知嬛嬛想弹奏什么曲子?”
“臣妾弹什么曲子皇上便吹什么曲子可好?不知皇上可否赏臣妾这个薄面?”
胤禛此刻也乐意惯着她,让苏培盛把自己的箫拿来,甄嬛纤白的手指轻抚琴弦,阵阵琴音飘逸而出,配合着清冷如水的清唱声,几乎合为一处。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胤禛在一旁也跟了上来,随即箫声也传了出来,琴声幽婉,箫声悠扬,两人虽是第一次合奏,但在此刻仿佛情意相同。
胤禛这时候才抬头看向这个与莞莞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若是她永远这么知趣下去,他不介意一直宠着她。
胤禛突然抱起甄嬛,不顾甄嬛的轻呼声,径直走向床幔处,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齐妃的长春宫里甄嬛的碎玉轩十分相近,听见隔壁悠悠绵绵的琴声气都不打一处来,叹道“这莞嫔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失宠了几日啊,又把皇上哄了过去。”
齐妃暗暗想到莞嫔在后宫之中树敌颇多,明日得大肆宣扬一番才好呢,莞嫔如此娇纵,得让她吃份苦头,她才能谨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