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半卷着,挂在玉勾之上,珠光璀璨。
防风峥冷声道:“我看您是疯了。”
防风小怪悠悠道:“目前轩辕分为两派,一派是五王德岩,另一派则是王子玱玹。五王这人,心胸狭窄,不是帝王之才,而玱玹虽步步为营,以退为进,但执念太深,早晚会酿下大祸。唯有赤水丰隆,一派正义凌然,是个将王之才。”
防风峥嗤笑一声,“一个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人,有什么将王之才。”
防风小怪拍了下桌子,道:“若不是你掺合,赤水丰隆哪会有这一难,别以为你背后干下的好事我不知道。”
防风峥噤了声,对于防风小怪他还是有些惧怕的。
而防风邶全程都在喝茶吃糕点,好像说得所有事与他无关一般。
防风小怪睨了防风邶一眼,问:“邶儿,你觉得呢?”
防风邶将糕点扔回盘子,拍了拍手道:“我觉得爹说得甚好,赤水丰隆事业心强,绝对是个好君王。”
防风峥瞪着防风邶,眼神喷火。
从花厅离开后,防风邶背着手穿过池塘往后院走去,防风峥在背后喊了一声,“二弟!”
防风邶回头看他一眼,“大哥可是有话要说?”
防风峥讥笑,“你想脚踩两条船?”
防风邶散漫地笑着,“有何不可,大哥眼下大可以试试脚踩三只船呢。”
防风峥黑眸微眯,眼神变得阴戾,“我实在不懂为何她会喜欢你,而这出局,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很想知道最后到底花落谁家,哈哈哈哈……”
看着防风峥狂笑着离开,防风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夜幕垂星,歌舞坊的台上有一红衣女子正在弹奏琵琶,声脆悠扬,婉转动听。
防风邶慵懒地靠在栏杆之上,眯着眼看着红衣女子,直到始冉走上前,两人才一前一后进了身后的一间房。
始冉坐了下来,倒了杯酒慢慢喝着。
防风邶扫了他一眼,说:“涂山璟已经找到了赤水丰隆被诬陷的证据。”
始冉咧嘴一笑,“证据是我特意透露给他的。”
防风邶问道:“赤水丰隆如今有谁在推举?”
始冉掰着指头算了算,“除了西陵氏,樊氏和曋氏,其余的都已对赤水丰隆投以桃李。”
“赤水丰隆什么意思?”
始冉搁下酒杯,“自然不想背弃玱玹,特别还有涂山璟在中间作梗。”
防风邶歪在榻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说:“继续跟进。”
始冉欲言又止,防风邶睨了他一眼,淡然道:“有话就说。”
始冉这才开口问道:“你大哥防风峥到底要站在哪边?”
防风邶讥笑,“你都能越过我去跟他做交易,又何必来问我?”
始冉陪着笑脸道:“别这么说嘛,想给赤水丰隆下毒,能接触到他又不留下痕迹的,我只能想起来他一人了。”
防风邶冷哼一声,“我大哥的要求只有一个,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始冉松了口气,往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你确定利用赤水丰隆制衡玱玹,我父王可以渔翁得利吗?”
“不然呢,你觉得你父王如今可以和玱玹相对抗吗?你应该很清楚,泽州暗杀之事,轩辕王已经对你父王起了疑心,不要忘了轩辕休是怎么死的。”
始冉打了个寒战,“你说得没错,我听你的。”
防风邶举着酒杯细细看着上面描画的梅花,说:“涂山璟最近在干什么。”
“他上个月去紫金顶待了几日,回青丘后整日在府上不出门。”
防风邶咧嘴一笑,“给他找点儿事情做。”
始冉不解,“找点儿事情做?”
“涂山璟退了我小妹的婚也有六七年了,涂山氏族长夫人之位不是一直空缺着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始冉眼神一亮,“我懂了,若拉拢了富可敌国的涂山氏,我父王的大业又有何愁。”
防风邶但笑不语。
仲夏时节,菡萏生香的时候,相柳立在毛球后背飞往玉山。
玉山几百年如一日,粉堆玉砌的连绵桃花凌然盛开。
阿獙站在桃林迎接,见相柳白衣飘然,宛若仙人抵临,阿獙只是耸了耸肩。
“你是掐算好时间来的吧?”
相柳望了一眼瑶池方向,说:“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阿獙道:“算算时间,小夭马上就要出关了,你是回去等还是在瑶池边等?”
相柳转而往瑶池走去,说:“自然是要在瑶池边等。”
阿獙陪相柳站在瑶池畔,那朵硕大的桃花微微颤动着,似乎感受到了相柳的到来。
阿獙抬头看了眼太阳,“时辰到了。”
话音刚落,漫天桃花瓣飞舞,那朵硕大的桃花缓缓展开花瓣,小夭阖眼坐在花蕊之中,周身金色荧光闪烁。
小夭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颈,慢慢睁开了一双秋水般的眸子。
瑶池畔,一白一黑两道身影朗身站在那里。
小夭见是相柳,眉眼弯弯含笑,飞身从桃花上跃起,轻盈飘逸,千发如丝,衣袂翻飞。
阿獙笑道:“她如今的灵力飞增,烈阳都快打不过她了。”
小夭轻飘飘落在相柳眼前,骄傲地扬了扬头,“如何?是不是很为我骄傲?”
相柳忍不住轻笑,“确实很为你骄傲。”
小夭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我在里面闷了一个月,快饿死了。”
“恰好我给你带了些零食。”
阿獙道:“那你俩慢慢聊,我去教团子修炼了。”
毛球叽叽喳喳围着相柳转,相柳挥了挥手,毛球便跟着阿獙一起飞走了。
相柳和小夭并肩往回走着,“弓箭可有练?”
小夭有些不悦,“许久不见,一见面就问这些话。”
相柳无奈笑,“那我要如何?”
小夭伸出手道:“你跟防风邶一个如火一个如冰,若能融合一下,似水柔情该有多好?”
相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小夭问道:“怎么了?”
相柳勾勾手指,小夭走上前,“到底怎么了?”
相柳笑了笑,轻轻在小夭额头的桃花胎记上印下一吻。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