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涂山太夫人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小夭去给她施针的时候,她还会亲热的拉着小夭问长问短。
涂山氏上下都很感激她,几乎对她有求必应,礼物流水一样送进碧华园。
刚开始是一些稀世珍宝,钗环翡翠,小夭从来都是礼貌收下,仍旧还是只戴着那只十分普通的红珊瑚镯子。
胡哑这段时间每日大半的时间都是跟在小夭身边,通过他的观察,觉得比起珍宝,王姬对药材会更感兴趣。
于是每隔两日涂山璟便会亲自送一车灵草灵药到碧华园。
小夭十分开心的全部收下,转头丢下涂山族长,自己进了炼药房,将这些珍贵的药材通通炼成了剧毒之物。
后来,涂山璟留了心,发现她每次看到新奇好吃的东西时眼睛里都会冒光,便费了一番心思,让涂山氏各地的车马行搜罗了不少新鲜吃食。
碧华园的花厅里,后厨房,冰窖里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零食小吃。
涂山璟对这个与众不同的王姬越来越感兴趣,来她园子的时候越来越频繁。
意映有时候也会来,但她每次来了都是坐坐,寒暄两句就走了,脸上的笑似乎没那么多了,对小夭也不像之前那般亲昵。
翌日晨起,剑兰备好了早膳,见小夭怔愣愣的盯着桌上的酒葫芦发呆,十分贴心的道:“王姬,就剩最后一壶羊乳了。明日起你就不用再喝这些难喝的东西了。”
小夭却是不见喜色,嘴里喃喃着:“最后一壶了吗?他怎么还不回来,他说过早去早回的。”
一直乐观的小夭突然流泪,一下子把剑兰吓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奴婢见你每次喝这东西都皱着眉头,以为你不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跟涂山族长说一声,他肯定能为你找来,王姬你别哭啊。”
小夭抚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觉得满心酸涩,剑兰越劝眼泪越止不住。
门外一个婢女大声禀报,“王姬,族长说近日天凉,特意叮嘱奴婢给您送来了一件披风。”
小夭止住哭,让剑兰出去接了,放在花厅的案几上。
昨日玱玹来了信,问她要跟毒杀涂山篌一样的毒药。
这些日子,胡哑跟着她学了不少,有他盯着,太夫人那边她几天去一次便好。因此吃过饭她便进了炼药房,把一腔思念用在炼制毒药上。
晌午刚过,防风意映来了。
剑兰向她行礼,恭敬道:“王姬还在炼药房,防风小姐先请喝杯茶,我去请王姬回来。”
防风意映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剑兰不敢随意揣测,行礼告退,去炼药房叫小夭。
走到炼药房门口,小夭刚好结束炼药。
剑兰知道小夭跟防风意映平日相处还不错,满是担忧的道:“王姬,防风小姐来了,看起来不大高兴,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小夭“哦”了一声,把药装进一个瓷瓶,用蜡封了,连同一封信放进一个荷包里,递给剑兰。
“找涂山氏的车马行,寄给哥哥。”
小夭细致的清洗了手,这才往花厅去。
一进去就发现意映的神情特别不对,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剑兰说你心情不好。”
意映却是死死盯着她,双目赤红,脸色煞白。
小夭吓了一跳,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意映咬牙切齿,一把将案几上的托盘打翻,指着地上的披风恨恨道:“你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夭疑惑,“一件披风?”
意映被她的懵懂无知彻底激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大喊着:“一件披风?是涂山璟送来的吧。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过这件披风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她举止疯癫,从地上捡起披风,一把抖开了。
衣料披垂,满室光华,小夭只觉得眼前似有数道彩虹在闪烁。
“看清了吗,这就是五彩蚕衣,水火不侵,百毒难扰。
他费尽心思从轩辕搜罗了这世间仅存的一件五彩蚕衣,竟然是连夜叫绣娘们改成了披风,送到你了的园子里来。
你还要在这里装无辜?”
小夭懵了,懵过之后便是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件披风,她便能去赤水北岸的荒漠里去见娘亲。
她眼中的惊喜被意映捕获,她更加愤怒。
“你是不是很得意,我这个未婚妻得不到的东西你都得到了。
高辛玖瑶,你就是个荡妇,之前跟我二哥眉来眼去,我二哥一走,你就耐不住寂寞又来勾搭涂山璟。就连太夫人都被你哄的对你百依百顺……”
“啪!”
防风意映的脸被小夭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你是疯了吧,别以为谁都稀罕做什么族长夫人。
你别忘了,我是高辛王姬,轩辕王的外孙女,王母的徒弟,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犯得着跟你抢?
你以为我愿意来涂山府?若不是因为玱玹求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想要踏足这里。”
防风意映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手中的灵力流转,似想要把披风毁掉。
小夭灵力弱,知道不是她的对手,硬抢肯定不行,情急之下捏碎了一粒毒丹,朝防风意映扬去。
防风意映的动作一滞,掌中的灵力消失,口鼻中有血液流出,软软坐倒在地上。
小夭捡起披风,爱惜的捧在手中。
意映脸上血水和着泪水横流,看起来十分狼狈。
小夭将披风妥帖收好,这才看向意映。
她叹口气道:“别以为我灵力不如你,就拿你没办法。
别的都好说,但这件披风我有用处,不能让给你。你放心,我有心上人,绝对不会跟你抢涂山璟。
太夫人的病我能做的基本也做完了,年关将至,我能去的地方多着呢,才不会留在涂山府。”
意映浑身无法动弹,仍在愤怒的盯着小夭。
“你说的轻巧,你是走了,可涂山璟的心也不在了。你看看这些日子,他给你送了多少好东西,只要你喜欢的,根本不需要你开口,他都双手奉上。
涂山家的生意那么忙,太夫人都不能日日见到他,他却会抽出时间来看你。
我才是他的未婚妻,凭什么他对你比对我要多用几十倍的心。”
小夭炼了几个时辰的药,很是乏累,实在懒得跟她争论。
她心平气和的对意映说:“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收获,也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有回应。
无论涂山璟是什么心思,我发誓我对他绝对没有半分儿女私情。
你也别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在我的头上,你嫉恨他心里没你,你就敢肯定你心里的人就一定是他?”
防风意映心底最不能为人知的秘密被小夭这么半真半假的揭露开来,眼神里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小夭趁机跟她商量:“我现在给你解毒,你不准报复我。我哥哥很快会来接我,我待不了几日了,咱们和平相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