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刚过,神农馨月跟防风意映结伴过来了。
小夭还没有睡,热情的招呼她们坐。
馨月拉着她的手,满脸歉意,“好姐姐,昨日我不该拉着你逛那么久,害得你生病了。”
防风意映也关切的问她:“可是好些了?实在不行,我们不着急明日启程,再待一日也可以的。”
小夭笑着回她们:“哪有那么金贵,我就是贪嘴吃坏了肚子,喝过药已经好了。你们看我现在这么精神,像是生病的人吗?”
馨月跟意映仔细观察她的神色,果然是看着没什么大碍,都松了口气。
意映高兴的跟小夭说:“今日我二哥也在府中,这次回青丘,我二哥也会一道跟着去。他是个很会玩的人,当时候让他带着你一起玩,你在青丘的日子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馨月听她语气里有把自己哥哥往小夭面前推的成分,特别不服气,想都没想就直接来了一句:“你二哥那等风流浪荡子,怎能入得了王姬的眼。我哥哥那样的才是良配。”
意映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馨月说出口也觉得有些过分,但谁让她自不量力,要跟她哥哥抢小夭。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小夭夹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除了傻笑就只能呵呵。
反正是不高兴,馨月干脆就说到底了,她让婢女把带过来的礼品端上来,拉着小夭的手,关切道:“小夭,我哥哥听说你病了,急的不行,翻遍府库找出了这株万年灵芝,他自己不方便前来看望,特意央求我帮着带过来。你可一定要收下。”
小夭拒绝不得,叫剑兰收了,小心放起来。
意映在一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一会儿后,突然嗤笑一声,道:“去了涂山家什么好东西见不着,别说万年灵芝,就是上古的龙骨也随便你用。
要是能把太奶奶的病治好,涂山家送王姬一个药铺也未尝不可以。”
馨月听的不爽,立刻反唇相讥,“还没嫁进涂山家,便以涂山族长夫人自居,未免脸大了些。
再者,涂山氏是涂山氏,跟防风氏又什么关系,何况防风邶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你把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推给王姬,又是何意?”
小夭一听这话,先不乐意了,状似无意的问说:“防风氏的箭术了得,据说防风公子也是防风氏这一代箭术中的佼佼者,可是真的?”
意映立刻笑着回应:“是呢,连我爹爹都夸奖过二哥的箭术精湛。”
馨月见小夭偏帮意映,有些气恼,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她可以嫉恨防风意映,偶尔对她不客气,但对这位拥有三重重量级身份的王姬不能。
她立刻笑着加入进去,附和道:“这倒是,防风家的箭术确实闻名大荒。”
三人又聊了一些大荒内的世家八卦,约定了下次去谁家玩,这才尽兴离去。
馨月跟意映一走,小夭几乎高兴的跳起来。
她抱过那只让她又爱又恨的酒葫芦,双眼星亮,对剑兰吩咐道:“把我那套锈相思花的衣裙拿出来,我明天要穿。”
想着相柳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这一晚小夭睡得十分安心。
清晨,小夭没有要剑兰叫,自己就起床了。
洗漱,吃饭后,小夭换上那套最美的衣裙,又让剑兰为她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两支相配的步摇,戴上了那只跟防风邶一起在街上买来的红珊瑚手镯,这就出发了。
到了门口,没有看到阿念,玱玹跟丰隆,馨月三人已经在等着送行。
馨月看一眼自己哥哥呆呆傻站着的,拉着小夭的手故意走近了一些,笑着说:“王姬要去青丘,这里最舍不得你走的恐怕就是我哥哥了。”
丰隆被自己家妹子说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局促的搓着手,讷讷道:“王姬此次去青丘为太夫人调理身子,恐怕是要待一段时间,若是闷了,给我跟馨月写信,赤水跟青丘离的不算远,我们可以过去陪陪你。”
小夭微笑着应了。
玱玹也在笑,但他的眼里莫名有一些落寞,馨月盯着他看了几眼,他才慢慢走了过来。拂了拂小夭步摇上的玉珠,叮嘱道:“快去快回,我在轵邑城等你。”
没一会儿,涂山璟跟防风氏两兄妹一起出来了。
男人们站在一边寒暄,馨月跟意映都选择忘记昨晚的不愉快,拉着手依依不舍的道别。
小夭被拉进三人小圈子,眼睛却一直在偷偷往防风邶的方向瞄。
防风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倒是不需要避讳谁,明目张胆的盯着小夭看,笑的一脸宠溺。
云辇腾空而起,防风邶与涂山璟摆开了棋盘,准备下棋。
意映便跟小夭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赤水的趣事。
小夭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瞄向防风邶。
防风邶上了云辇后就选了一个跟小夭面对面的位置,下棋的空档,一抬头便能看到她,时不时对她笑笑。
他们二人暗中眉来眼去,很快便被防风意映给察觉到了。
她笑成了一朵花,拉着小夭的手也真诚柔软了几分。
行了一个多时辰,快到青丘的时候,一局棋终于下完。
防风邶输了。
他笑着拱手说了一声:“青丘公子果然棋艺精湛,佩服佩服。”
涂山璟看起来也十分尽兴,眉眼温和,礼貌而又疏远的一笑,“承让。”
小夭等了这么久见他们终于下完了棋,迫不及待的望向防风邶。
防风邶回望她,掌间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酒葫芦。
他不理小夭黑成锅底的面色,首先给涂山璟递了一只,笑说:“来尝尝玉山的蟠桃所酿的酒。”
然后又给防风意映递过来一只,自己留了一只,把最后一只给了小夭。
盖子一拔开,整个车厢里都是酒的醇香,涂山璟喝下一小口,赞道:“清雅细腻,余韵无穷,果然好酒!”
防风邶也喝了几口,随后用眼睛盯向她,举了举葫芦,“王姬不尝尝?”
小夭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当着涂山璟跟防风意映的面,又只能忍下。
她憋屈的拔开葫芦塞子,果然是一股冲鼻的羊膻味跟血腥味。
防风意映也笑着鼓励她,“尝一尝,二哥这酒确实难得。”
三道视线同时集中到她的身上,她不喝也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