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在心里总是有些发怵。”高晞月眉眼之间带着担忧。
嬿婉垂眸:“这再害怕也总得踏出那一步的,除非娘娘不想得到恩宠,也不想高家荣华富贵,更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嬿婉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稳稳地落在了高晞月的心头,她眸光一凝,握着嬿婉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咬了咬唇,目光如炬道。
“你说得对,你和父亲为本宫筹谋已久,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了,本宫既然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上,就不能往后退缩,否则不单单是辜负了我自己,更辜负了高家满门荣耀!”
“父亲的牺牲!”
她的声音慢慢坚定起来。
嬿婉唇角笑意渐浓:“娘娘能如此想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慈宁宫奴婢不能陪您去了,不过有茉心姐姐和星璇姐姐在,主儿定能获得太后的庇佑。”
她收回自己的手看向了茉心和星璇,两人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奴婢等誓死为娘娘尽忠!”
“都起来了吧。”高晞月扶起两人,对嬿婉的话并没有异议,她已不是从前那个她了,此刻的她深知嬿婉并不想暴露在人前。
她也是如此想的。
这样的人得留在自己身边才是。
与此同时,延禧宫。
回去后的凌云彻立刻去见了如懿,将戒指递到了她手里,她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当日凌云彻拿给她看过后,送出去的那一枚不错。
“东西拿回来就好。”
将戒指递给凌云彻,如懿脸上挂着满意地笑容。
“嗯。”凌云彻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戒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如懿的体温,好好的将戒指放了起来。
如懿看在眼里,又问起了关于两人见面的细节。
只不过她问的方式比较婉转。
“从前她在永璜的身边伺候便看不起你,如今在贵妃的咸福宫只怕是更不好说话了,你今日去她没有为难你吧?”
凌云彻摇了摇头:“为难倒是没有,只是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想还给奴才,是后来被奴才说生气了,才还给了奴才。”
“不过,不打紧,他已经和他说明白了,以后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但是往后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能攀扯到延禧宫。”
“如此便好,只是委屈了你,不过我听这意思,她恐怕早就有了想要同你断绝关系的想法,只是一时好面子,不好开口,等着你无法忍受了主动去说。”
凌云彻并没有立刻说话,倒是一旁的容佩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眼中尽是鄙视道:“如此心机真是可怕。”
凌云彻笑了笑:“其实也不怪她,她有她的苦衷。”
“有何苦衷?”如懿不悦反问:“你与她如何一步一步走来的?你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帮她离开四执库的?她就是如何谋求算计在长春宫和咸福宫之间长袖善舞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苦衷,无非是虚荣心作祟罢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不要总是为她说话,苦了你自己。”
如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凌云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奴才笨,主儿也知道除了从前的情分外,嬿婉她额娘偏心,兄弟又不成气,全家所有人都靠着她,所以奴才实在不忍心将她往坏处想了去,总觉得她做什么事都是她额娘逼迫的,迫不得已。”
如懿闻言,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凌云彻,我知道你心疼她出身不好,额娘和兄弟又那样,但家境不好,不代表她便可以冷心冷肺,不择手段。”
“若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只靠旁人如何才能成器?如何才能被人另眼相看?”
“况且一个能用自己额娘和兄弟来博她人同情的人,手段实在是低劣。”
如懿不喜欢这样的做法,更看不起。
凌云彻难得为嬿婉说话,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话:“嬿婉不像主儿,她出身不好,又没读过什么书,她这样做也是常理之中,奴才能理解。”
如懿见他还在为嬿婉说话,撇了撇嘴:“凌云彻,你可知有些事若是自己坚定,旁人又如何能撼动?说到底是她自己不愿。”
凌云彻这回没有再继续说话,因为他不想惹如懿动气。
可如懿却并没有看出来,而是继续道:“凌云彻,我知道你心软,可她都已经如此了,你也是时候放下了。”
“奴才知道。”凌云彻应声。
如懿闻言欣慰一笑:“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凌云彻退了出去。
容佩瞧着他离开的身影,看向如懿:“奴婢瞧着凌云彻对卫嬿婉心里还是有些情分的,主儿说这么多,他不一定听得进去。”
如懿笑了笑:“他会听进去了,如今他已经认清了卫嬿婉的为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取舍,会想明白的。”
容佩闻言转移了话题:“内务府如今瞧着主儿不受宠,越发敷衍了,若非舒嫔娘娘照顾,只怕主儿这个冬天要受苦了,主儿要不要去看看舒嫔娘娘。”
听她这么一说,如懿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之前在长春宫还多亏了她替我说话,也是我连累了她,解了禁足之后,我还没去看过她。”
说着,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如今天色还早着,我听闻她喜欢皇上的诗词,你拿上那本皇上从前送我的诗词,同我去一趟储秀宫吧。”
“是,主儿。”容佩应声,很快便找到了。
主仆二人往储秀宫而去。
只不过,运气不好,遇到了正要出门的阿箬。
“站住!如此着急忙慌的,该不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拿来给本宫瞧瞧是什么!”
她给了小太监一个眼色,小太监立马走了过去。
容佩皱眉,眼神凶狠地看着小太监,本想往回收的,却被如懿一个眼神制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箬的脾性,如懿是知道的,性格乖张,张扬跋扈,言语刻薄,因此她并不想和阿箬起争执。
小太监见状,更嚣张了,一把将书抓在手里,扯了过来:“拿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