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也来了,就算他想要孝顺皇后,做个孝子贤孙,可皇后并不喜欢他,甚至称得上是厌恶至极。
嬿婉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大阿哥无论再怎样早慧,现在的他始终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
她看出了他的担忧:“身为人子,大阿哥只要做好自己儿子的本分就行了,皇上看到您是个孝顺的儿子就行了。”
“至于皇后娘娘,她哪怕不喜欢您,也改变不了您是皇上长子的事实,至少表面上她不会和您闹的十分难看,也不会为难您,相反她还会做好一个宽容贤良的嫡母,母仪天下的国母,让皇上看到她与您是如何母贤子孝。”
听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悦耳地声音,大阿哥那被蒙上一层雾的心变得清明起来,同时看嬿婉的目光也有一些不一样起来。
包衣出身的小宫女竟然能懂这么多……
大阿哥更加相信嬿婉了,除了日常请安外,每逢休息,他便前往长春宫。
同时,因为钟粹宫禁足,他暂时住去了撷芳殿,不止是他就连永璋也去了。
因为要伺候大阿哥,嬿婉没有再回从前住的地方,而是就住在了撷芳殿不远宫女们住的地方。
海兰的死和众妃嫔们的禁足,将整个后宫弄得人心惶惶的,十分压抑,连带着弘历也没进后宫好一段时间。
一是海兰和肚子里孩子的死和告发让他疑心越发重了。
二是南方水灾严重。
弘历除了待在养心殿之外便是去慈宁宫请安。
就这样连着过了大半个月,期间,嬿婉和进忠也没闲着。
进忠不停的在追查太后身边的成瀚公公,嬿婉则一直在整理信息,而这些信息大多都是从弹幕中知道的。
和弹幕上不同,嬿婉这边都是自己所见所知,而弹幕那边似乎大部分时候都在如懿那里。
最重的是,这些弹幕所发生的时间好像不一样,虽然她重活了一世,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知之甚少,连活着都十分艰难。
时间线的偏差,再加上走向全然不同的事件,嬿婉比前世更加谨慎。
这段时间,除了进忠和春婵,她谁也没见。
期间,她还从春婵那里得知了一点消息。
凌云彻这段时间精神有些恍惚,似乎和冷宫中的娴妃有关,至于是什么,春婵没说,也不知道。
她只是听到渗人的哭声和澜翠壮着胆子,天黑的时候去冷宫看了一下,远远的就瞧见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半蹲在冷宫的门口,不停的从里面传来哭声。
还有一只惨白的手从门缝中伸出来,春婵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吓得半死,据她说那个那只手的指甲很长。
直到后面她和澜翠才看清那是护甲,已经磨损得看不到花纹的银白色护甲,远远的看上去就像长长的指甲一样。
嬿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如懿想到了死去的海兰。
太后的寿诞快要到了,宫中已经准备了许久,这次的寿诞十分隆重,太后也异常的重视。
连带着宫人们说话都谨慎了不少。
进忠也查到了成瀚受谁指使,竟然是皇后——富察琅嬅!
夜幕之下,琉璃瓦的深红宫墙一下,进忠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情绪:“皇后不止收买了王钦,王钦死后,她尝试过接触李玉,但李玉十分冷漠,她很快就做了第二手的准备。”
“珂里叶特氏被皇上召见的时候,在御书房发生了争吵,声音十分的激烈,那声音不只是我和进宝,李玉,下面的小太监和侍卫也都听到了,她叫的是娴妃,口中还一直不干不净的骂着贱人之类的话。”
“抬珂里叶特氏的轿辇是我和进宝准备的,我们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皇上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有个宫女被踹了一脚,回去就呕了血,而且当天李玉独自处理了一件皇上的衣服。”
说到这里,进忠的神色明显凝重了一些,他眯了眯眼。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衣服下面有一个血手印。”
“不仅如此,当天看到的宫女太监,除了一直站在外面的我和进宝,还有受皇上器重的李玉外都已经被处死了。”
嬿婉听明白了:“皇后也猜到了,珂里叶特不惜一切为乌拉那拉氏谋划,却在进了一天冷宫后就变了脸,恨她入骨,足以说明她在里面不是什么都没做,她的手并不干净。”
进忠点了点头。
“贵妃虽在禁足,但不是没有消息没有传出去,那尔布在高斌手下做事,如今已经被他安排到了堤坝上,皇后和贵妃应该准备对那尔布动手。”
嬿婉呢喃了一声:“对上了……”。
“什么?”进忠没听清,弯下了腰,拉了她一把,而此时的嬿婉身心放松,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拉,脚下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撞在了他的胸膛上,两个人一起跌到了阴影里,背后是冰冷的宫墙,怀里是少女清香柔软的身体,最关键是他们贴得极近,整个躯干严丝合缝。
那丰满让进忠瞬间就慌了神,不敢直视嬿婉,耳朵红得滴血。
嬿婉抬头就看到了昏暗之下他那双素来奸诈,算计,深邃好看地凤眼,此刻惊慌失措、羞涩难当。
“噗~”
嬿婉觉得可爱极了,一下就笑出了声,而进忠听着她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
嬿婉更觉好笑,又贴了贴,进忠这下浑身都僵硬了,无奈地看着她:“主子~”。
嬿婉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两条藕臂揽住了他的脖子,踮脚亲在了他的唇上,嫣然一笑,妩媚多姿,犹如黑夜中诱人犯罪的精灵,眨了眨眼。
“奖励你的~”。
进忠抿了抿唇,鲜红欲滴地舌尖轻扫过被她亲吻的唇,又咬了咬,仿佛要将她留在他唇上的温度和清香吃进腹中,融为一体。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冷宫”。
临走时,嬿婉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了勾进忠的小指,柔声说着。
进忠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越发宠溺,说了声:“好”。
这是嬿婉第一次和他说她要去做什么,让他想起了那些寻常的夫妻,似乎也是这样。
说起来,他们也算拜了堂,比起那些人,他和婉婉的主婚人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皇帝和太后。
他们……是夫妻的吧。
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进忠心里甜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