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九族没了,最信任,最重要的人也抛弃了自己,还被打了那么几次,海兰的肚子开始不舒服起来。
密密麻麻的冷汗几乎在一瞬间就遍布了她的全身,肚子有些痉挛地痛,让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的惨白起来。
喉咙浮上一抹腥甜,她强忍着痛苦,指甲扣着御书房的地板,发出短促地刺耳的声音,抬头,目光凄厉地看着弘历。
此时此刻,她连孩子的不要了,本来这个孩子她也不是为了自己。
声音尖锐地响彻在御书房中:“我没有说错!就是她告诉我的!我被皇后责罚的那夜去冷宫找她!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不是皇帝吗?!你去查不就知道了!?”
她声音凄惨,面容 狰狞,没有一丝害怕和恐惧,有的全是怨恨,甚至口不择言的给了弘历致命一击:“不过也对,你不相信是正常的,毕竟在你眼里这后宫中的女人谁比得上如懿那个贱人!”
骂贱人两个字的时候,她咬紧了牙,心里有丝丝的苦涩,眼中也含了泪,恨恨地看着弘历:“你知道,我最恨谁吗?我最恨的就是她!我为她筹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腹中的孩子想要救她出冷宫!可你知道那个贱人是怎么对我的吗?!”
“她居然抛弃了我!”
海兰尖声嘶吼着,似乎要吐出自己所有的不甘。
一张原本清秀,标致地小脸也扭曲起来,狰狞地揪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呼吸急促,涕泗横流,声音尖锐凄厉,痛苦而绝望。
“我为她连九族都没了!可她抛弃了我!!!甚至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说我自作自受!我当然自作自受!竟然会相信深宫中的姐妹情谊!以为她真心待我!为了那么一个虚伪的女人!葬送了自己!!!!”
海兰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弘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她,脸黑如锅底,那眼神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再将她碎尸万段。
可他忍住了,只是斜楞着眼,阴沉地看着她。
若是从前,海兰肯定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可现在她只是麻木地,呆呆地低下了头,有血从她两腿之间流下,染红了寡淡地衣裳。
感受着腹中极速下坠地绞痛,倒在了地上,腿不受控制地微张着,泪水断了线一般落下,两眼无神而绝望,表情痛苦而扭曲。
这凄惨地场景让身为帝王的弘历都被吓到了,尤其是海兰看向他时的眼神,让他瞳孔紧缩,一下子白了脸。
扶着额大声呼唤:“李玉!!!!!!”
李玉连滚带爬地滚进来,看着海兰的样子,心脏都被吓停了,神情张慌地叫来了宫女,嬷嬷,又让进忠赶紧让人找了轿辇。
几个宫女,嬷嬷赶紧将人扶了起来,而此时的海兰已经意识模糊了,看起来也十分的虚弱,可在经过眉头紧皱,脸色阴郁地弘历时。
她仿佛回光返照地人一样,猛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那抹明黄色地衣角,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怨毒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弘历:“是她害了我!!是她!!!我死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死也不会!!!”
话落,她的手耷拉了下去,李玉和一众奴才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弘历面色阴沉地踹在了为首的一个宫女身上:“滚!!!”
宫女被踹了一脚倒在了地上,又立马爬了起来,跪着的身体不敢吭声。
李玉则用手探了探海兰的鼻息,脸色苍白地走到了弘历身边,轻声叫了声:“皇上……”。
然后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传出去,岂不有损帝王威严,弘历横眼看着李玉,怒火中烧,直接踹了他一脚,怒吼出声:“朕有眼睛!朕自己会看!还不赶紧将人带出去!!!”
李玉不敢说话,赶紧让人把海兰带了出去,因为腹中还有皇嗣,赶紧叫了御医,将人抬回了海兰原来住的延禧宫。
安静地御书房中,弘历明黄色的衣袍上血手印让他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一般。
海兰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带给他的冲击,都丝毫不比昨日的小。
皇额娘的话还在耳边,弘历的心却已经凉了半截。
而身为皇帝,弘历身上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点风吹草动便立马传遍了整个后宫。
原本因为这事被禁足的妃嫔们,一下子不觉得自己冤枉委屈了,大概也想明白了皇帝震怒的原因。
左右不过是昨日里,她们争吵的那几句。
那是一个已经开始成型的小小的男胎,是太医用了特殊的方法才让已经没多少力气的海兰生下来的,只可惜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呼吸,小脸也憋的青紫。
海兰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没过多久,便去了。
但有在场的宫女嬷嬷们都被已经咽气地海兰的尸体吓了不轻。
据说,珂里叶特氏,死不瞑目,死的时候还瞪着一双怨毒眼睛,一直叫着冷宫中乌拉那拉氏的名字。
没人知道为什么,除了弘历。
孩子虽然小,但五官已经出来了,看样子是个十分讨喜的孩子。
只可惜弘历只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让人处理了。
他恨海兰,连带着恨上了这个孩子。
进忠在角落里看着那小小的尸体,眼底划过一抹愉悦。
也好,早些去了,还免得脏了他的手,不然以后多少是嬿婉的阻碍。
海兰被直接扔去了乱葬岗,消息传回冷宫,刘嬷嬷听了一嘴,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正在赏花的如懿。
冷不丁地走到了她的身后,惢心看着也没提醒。
只是淡淡地看着,直到刘嬷嬷出声时,如懿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神情惊慌的转身,一副惊吓过度地模样发出了一丝尖叫。
惢心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倒是如懿,还不忘记从前的做派,站直自己的身体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嬷嬷道:“刘嬷嬷,本宫敬你年纪大不同你计较,可……”。
“哟,真以为自己是当初尊贵的娴妃娘娘啊?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我虽然是奴婢,可好歹我也是正黄旗旗包衣出身,你一个庶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