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说得对。”
贞淑附和着,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事总得防着一些才是。”
金玉妍拨弄着护甲,瞥了她一眼,冷笑:“贞淑,你不懂,这大清常说做贼心虚,本宫没做过为何要防?该急的又怎会是本宫,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金玉妍笑得得意张狂,一张明艳地脸上写满了坐等好戏的幸灾乐祸。
另一边,高晞月和琅嬅离开养心殿后,便跟着琅嬅回了长春宫。
“娘娘,您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阿箬那个贱婢会受伤?该不会是她想不开刺杀皇上吧?”
琅嬅闻言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贵妃如今怎么还不长进?真不知道皇上给她封号慧是何意……
想着,她按了按太阳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嫌弃,叹了口气道:“好了,事情真相还未可知,不要胡乱猜测,回去休息吧,本宫也有些乏了。”
“待有消息了,本宫会让人通知你。”
高晞月并没有看出琅嬅的不耐烦,只一心感激她这般照顾自己的情绪,笑着乖巧的应声:“是,娘娘,臣妾告退。”
与此同时,一直帮嬿婉注意着长春宫的进忠手下的人,看到了莲心拿了中宫令牌出去的消息,进忠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嬿婉。
嬿婉自觉时机已到。
在知晓李玉去了冷宫以后,她转而去了长春宫。
和面对高晞月时不同,面对琅嬅这个中宫皇后,嬿婉坦然的告知了她自己帮皇后的意图。
“奴婢自知卑贱,此生愿望也只想平安活到出宫和云彻哥哥成婚生子,奴婢不求别的,只求娘娘庇佑奴婢。”
琅嬅注视着她那张已见绝色之姿,甚至还有一两分熟悉的影子的面庞,脸上写满了轻蔑和不喜,但还是对她所说的秘密感兴趣。
淡淡道:“你倒是乖觉,说吧,本宫会酌情的。”
嬿婉听着上首明显不在意的声音,眼里不屑和恶劣一闪而过。
虽然早已见惯了皇后这高高在上,装得贤良大度的样子,但嬿婉看了还是作呕。
前世,皇后明明手上也沾了不少血,明明嫉妒得发疯,却偏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私底下却将对如懿的怨气撒在了她一个小宫女身上。
她的悲惨有皇后的一笔。
她绝不会放过她!
“二阿哥死得凄惨,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奴婢想娘娘心中一定很痛吧?”
此话一落,琅嬅身边伺候的素练第一个发了难:“贱婢!你竟然敢挑衅皇后娘娘!冒犯中宫!死不足惜!来人!”
“皇后娘娘都还没说什么,素练姑姑是要越俎代庖吗?”
嬿婉不慌不忙,眼睛直直地看向素练,说出了琅嬅此生最避讳的四个字。
伺候了琅嬅许久,素练又哪里不知?眼看着琅嬅变了脸色,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忙慌的跪了下去:“娘娘明鉴!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冒犯娘娘啊!”
说着,她重重磕了一个头。
磕地时,她眼神中满是对嬿婉的怨恨。
嬿婉只是雷打不动的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眸。
她要得就是素练恨她,素练越恨她,她的计划实施便会越顺利。
琅嬅看着把头磕得砰砰作响的素练,眼中并没有动容,相反,她对素练是不喜的。
她作为中宫皇后,自然知道身上的重任,要延续保护富察家的荣光,可母亲却派了一个人以帮助辅佐为名,做监视之实。
她如何能喜?再加上素练总是会背着她做一些违背她意愿的事,她更加不喜了!作为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她身边的人却只大多时候都听信于她的母族。
她心里自然不乐意,可奈何素练是母亲送来的人,她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再加上用着还称手,许多事便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事关她的嫡子,她怎能忍?
“行了,本宫没怪你,让他们都退下吧,你也先出去。”
琅嬅疲惫的摆了摆手,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素练既无奈又不甘,但也只能带着太监宫女退出去,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嬿婉一眼。
嬿婉心里冷笑,蠢货。
面上对皇后却十分恭敬,并且直言快语道:“娘娘一直以为二阿哥的死是意外,其实不是,二阿哥的死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娘娘的报复罢了。”
“报复?”琅嬅反问出声,嘴里念叨着这个词,神情一怔,心骤然一紧,浑身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因为自己而死,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琅嬅不敢相信:“你说永琏因为本宫而死,你有什么证据?”
嬿婉抬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坦然面对她的审视,眸光深邃:“娘娘可还记得二阿哥哮喘发作,曾经还是贵人的愉嫔放风筝被您罚跪的事?”
琅嬅瞳孔紧缩,一下子就明白了,手一紧,抓紧了软榻上的枕头,眼眶猩红,咬牙切齿:“本宫那日说的果然没错,她就是个没心肝的!和乌拉拉那氏一样令人厌恶,明知有错还不认,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把念头动到了永琏身上!”
说到这里,琅嬅又想起了儿子死时的凄惨,眼眶中续满了泪水,只觉得心如刀绞。
尽管恨极了海兰,但她还是清醒着,将隐忍的泪水和恨意吞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婉婉:“莫说伺候永琏的人,便是本宫宫中,上书房,都无比仔细,你说是她害了本宫的永琏,你有何证据?”
“一人自然是不成的,可总有娘娘照顾不到的地方。”
嬿婉看着她,不顾尊卑起身,在皇后阴沉的目光中靠近她,压低声音在她耳际落下四个字:“比如皇上~”。
琅嬅目眦欲裂,猛然推开了她:“这绝不可能!”
嬿婉踉跄了一下,站直身体,再次走上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皇上对二阿哥给予重望,自然不可能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可若皇上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琅嬅闻言,只觉得呼吸困难,揪住了自己前襟,一双眼睛中满是惶恐不安和惊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若是……若是,皇上不知道……本宫,本宫……”。
她不敢想,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眼前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