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噜噜……”
这般美好的甜蜜竟被肚子的咕噜声破坏了,我带着一丝尴尬,从寒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他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尖,早饭已经凉了。寒泉再次走进厨房,为我重新加热。饱餐一顿后,我拉着寒泉,准备去找越泽好好谈谈。
一路上,寒泉牵着我的手,可是每一个见到我的兽人都向我行礼问候,喊上一声:“王后。”
“……越泽疯了!”我不可置信,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
寒泉紧握着我的手,立于南城告示榜前,更准确地说,那是一块石碑,东、西、南、北四城各有一块这样的碑。每当鲛人大陆发生重大事件,都会在此张贴告示,以便广泛传播。鲛人大陆的文字我看不太懂,为数不多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写契书认识的,但不难看出这正是巫雪说的那张告示!
“走,找他去!”我拉着寒泉就往北城去。
寒泉轻而易举地将我抱起,让我坐在他宽阔的臂弯上,坐在那里出奇地稳当。显然,这种男友力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
寒泉抬头凝视着我:“阿冉,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越泽真的是你的第一兽夫,那么我要成为你的兽夫,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什么?凭什么?”我愤愤不平。
“仅仅因为他是在你身上第一个留下标记的雄性。”寒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那如果他不同意呢?”万一越泽给我们使绊子,我们岂不是受制于他?
“如果不同意,我作为兽夫的位置可能无法得到天道的祝福。”寒泉无奈地说道。
“什么!MD,越泽何德何能,竟诓骗这小丫头把自己交代出去,留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我生气地嘀咕。
“阿冉,你说什么?”寒泉抬头问。
“没,没什么。”我得好好想想,待会见到越泽该怎么商谈。
寒泉的脚程很快,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越泽的寝宫,依旧是上次那间屋子,越泽依旧端坐在他的宝座之上。见到我们的到来,他示意我们落座。
“阿冉,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准备。”越泽看起来非常高兴。
“水果。”面对他如此热切的期待,我担心拒绝他的好意会让他不悦,从而影响后续的事务。
“好,水果。”越泽挥了挥手,就有鲛人下去准备了。
“越泽,今天我们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我直截了当地说。
“阿冉,你说。”越泽面带微笑地回应。
“我……我既然有你的兽印,那我自会对你负责!”我捋了捋思路,越说越感觉自己像是现代版的负心汉,一边向妻子承诺会尽到丈夫的职责,一边又沉溺于真爱的怀抱中……
“阿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越泽的笑容愈发灿烂。
“那什么……我……我既是你的妻主,那我希望你撤掉告示,我不希望我的生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打算徐徐图之,一步一步试探越泽的意图,从而达成自己所愿。
“可是,你是我鲛人大陆的王后,是我越泽的妻主,这本就是四海八荒都应该知道的事!”越泽理所当然地说。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表达我自己的意愿。”我凝视着越泽,认真地说道。
……好,但你仍旧是我鲛人大陆的王后,你是否承认这一点?越泽先是后退了一步,随后又向前迈了一步。
“……承认也可以,但我也是寒泉的妻子!你可同意?”我反问,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我用的是“妻子”,不是“妻主”!
“如果我不同意呢?”越泽带着苦笑反问。
“实际上,你的同意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并不太放在心上!”我确实不太关心天道的祝福,正如巫琳所言,天道不会让任何一位怀孕的雌性遭受苦难。然而,我不仅在丛林中艰难地生存了两个月,还两次险些被流浪兽所害,甚至不得不跳崖逃生。对我而言,天道并不是那么值得信赖!但寒泉对此很在意,这便是我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寒泉在哪里?他难道也不在意吗?”越泽不愧为鲛人大陆的君王,目光如炬,能够洞察人心,直击问题的核心!
寒泉的金色眼眸微微闪烁,坚定地迎上了越泽那如火焰般炽热的目光,轻声开口:“只要阿冉开心,即便没有天道的祝福,那又如何?”
“好极了,阿冉,那你可知道他是谁?”越泽忽然带着戏谑的神情,目光在我和寒泉之间流转。
寒泉冷清的声音响起:“鲛人王与其操心我,还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流浪兽吧!”
对哦,这里是兽世大陆,妻主抛弃兽夫,或者兽夫背叛妻子受天道惩罚之后都会变成流浪兽,当初越泽不就是拿这个道德绑架我的嘛!
“不劳龙族少主担心,这是我和我妻主之间的家务事。”越泽咬牙切齿地说。
“龙族少主?你吗?”颇为震惊,我转头问寒泉。
“嗯,阿冉,一直没告诉你,我阿爷是应龙寒天,龙族老族长;父兽是应龙寒云,龙族家主;母亲是麒麟慕月,麒麟族独女;寒泉却只是阿冉的兽夫。”
寒泉坦坦荡荡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
“什么?那你被龙族老族长通缉不就是你爷爷通缉你?”我惊呼出声。
“对,是我阿爷!”寒泉答。
“那你还说抓回去会坐牢?”我反问。
“阿爷抓我回去必定与那件事有关!”寒泉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也就是说,其实……以后……我们不跑也没事了?”我突然反应过来。
“对。”
“……寒泉……看不出来……原来你们老寒家这么……牛掰哄哄啊!”我惊叹,我这是钓到金龟婿了呀!
“老妈,你闺女我出息了,钓了个全世界最牛的金龟婿了!”我仰天长叹。
见状,越泽很不解地询问:“阿冉,他都欺骗你了,你怎么都不生气?”
“生气啊,但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我宽容地挥了挥手,目光坚定地反问越泽,“难道你没有秘密吗?”
“如果我也有秘密,阿冉会像今天这样轻易地原谅我吗?”越泽反问道。
“看情况,不严重的话可以啊!”我想了想回答道。
“阿冉,你说要对我负责,那你承诺的结侣仪式……”越泽绕回了他关心的问题。
“……只要你承认我是寒泉的妻子,我就同意和你举行结侣仪式!”我依旧坚持捍卫寒泉所在意的。
“……阿冉,你变了……你明明说等你来珊瑚城找我就举办结侣仪式……阿冉……你不要我了吗?”越泽哽咽地说,叫人好不动容。
寒泉却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但谁让现在这具身体的意识是我宋听冉呢!
于是,我狠狠心说:“你说的那些我不记得了,但我也说过会对你负责!只要你承认寒泉,我们就结侣。”
越泽似乎并不情愿点头,与我僵持着,眼中充满了……委屈……
这僵持的氛围像极了偶像剧里渣男逼迫妻子接受自己白月光的戏码!
“……”越泽凝视我半晌,终于松口,“要我承认也行,答应我两个要求!”
有要求就好,怕的就是没要求。
“你说。”我急迫地说。
“第一,我是第一兽夫,寒泉是第二兽夫,不仅天道如此,在你心里也如此!”越泽说得很坚定。
我心中腹诽:你越泽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心里喜欢谁吗?
“阿冉,我愿意做你的第二兽夫,其实只要是你的兽夫,我不在意其他。”寒泉握了握我的手,说得异常坚定。
“那就是你也承认我是阿冉的兽夫了?”越泽挑衅地看着寒泉。
寒泉不答,越泽就不继续说,直到寒泉苦涩一笑,看着越泽问:“我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以后毕竟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希望你记住,我才是阿冉的第一兽夫!”越泽掷地有声地宣布主权。
“第二呢?”越泽对寒泉挑衅让我很不舒服,我烦躁地问。
“第二,举行结侣仪式前,你搬来我的寝宫住!”
“不行!”我和寒泉异口同声。
越泽闻言,唇线紧抿,似是很受伤。
“阿冉……在兽世,结侣前后7个日出日落,妻主都应与兽夫相伴。阿冉,你难道连这个都不顾了吗?”
“……”我看向寒泉,寒泉很不情愿的神情告诉我,这是事实。
“我……”
“阿冉……我知道……你现在忘记了很多事情,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越泽信誓旦旦地说。
确实,我也在顾虑这个!我没办法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人!和他举行结侣仪式也是为原主收拾残局,毕竟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还让她的爱人成为流浪兽,让她的崽崽失去父兽!
“……我只想和我的妻主一起准备我们的结侣仪式,这都不行吗?”越泽泫然欲泣,让人很难拒绝。
“阿冉,保护好自己!”寒泉拉住我的手,嘱咐道,“我在家里等你,你如果找我,就吹口哨,我听到就会来。”
我和寒泉曾约定以口哨为信,这样一旦彼此遇到麻烦,也好及时通知对方。
寒泉明明很难过,明明很嫉妒,明明很不想放手,却因这兽世束缚,不得不成全越泽。看着寒泉英俊高冷的脸庞,此时却布满了担忧与不舍,我站起身,凑上唇,轻轻覆上寒泉冰凉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我想要一口咬下去,一次告诉他,我很爱他,我只爱她!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寒泉吃痛,却仍然不愿松开,他张口含住我的朱唇,轻轻吮吸,回应着我满腔的爱意,表达着自己满满的不舍。
寒泉的心,宛如被重石狠狠压着,那是难过与嫉妒交织而成的苦涩。他是那样地不愿放手,却只能成全越泽。
我静静地凝视着寒泉,他那英俊而高冷的脸庞,此刻像是被阴霾笼罩,布满了担忧与不舍,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我的心猛地一揪,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缓缓凑近他。我轻轻地覆上他那冰凉的唇瓣,柔软中却又带着一丝让人心碎的寒意。在那一瞬间,一股冲动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竟想要狠狠地咬下去,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是如此浓烈,如此深沉,这份爱,只属于他,也只为他而存在。
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寒泉吃痛,眉头微微一蹙,可他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他微微张口,含住我的朱唇,如同珍视世间最宝贵的珍宝一般,轻轻地吮吸着,似是要将我融入他的灵魂。他用这种方式,回应着我满腔炽热的爱意,同时也倾诉着自己心中那如汪洋般的不舍,仿佛这一吻,是对即将分别的不舍,是对未来相守的期盼,是对兽世束缚的控诉。
“阿冉,我等你回来!”寒泉终究还是轻轻松开我,一字一句地说。
“好,等我回来!”我郑重地说。
越泽面带阴沉之色,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言不发,周身弥漫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好,越泽,我答应你,不管哪天举行结侣仪式,我只在这里住一周……也就是7个日出日落!”我看向越泽,给出我的答复。
“好,一言为定!”越泽清明的眸子闪了闪,周身的气息慢慢收敛,嘴角逐渐上扬,他温柔地说,“要去看看你的房间吗?我很早就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还缺什么我们再添置。”
越泽说着就起身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就往外面走去,寒泉则朝我微微点头,金色的眸子却异常平静。
“阿冉,你看,穿过这条石板路就到寝宫卧房了,我们的卧房很大,以后崽崽出生了还能在旁边安置一个宝宝房。”越泽引领我踏入一间宽敞的卧房,出乎意料地,这里居然有窗户。窗户上覆盖着轻薄的兽皮,竟然还能让阳光透进来。屋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床,桌椅也都是木质的,看来这个时候就已经有木质家具了,只是还没有普及。显然,这里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对了,你看,出了卧房,左手边那间就是我的卧房,那里原本是处理公务的屋子,现在加了一张床,睡着也不错,主要离你近,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我很快就能过来。”越泽牵着我的手走出卧房,指着左手边的一间屋子说。
我几次试图抽出手,但越泽握得很紧,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只好作罢。
越泽显得格外兴奋,我想,他应该是在和原主介绍他精心布置的爱巢,只可惜,如今的阿冉,再也没法回应他那炽热的爱了,哎,造化弄人,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