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层层纱幔的窸窣声响,赢玄烬屏着呼吸,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千年以前,他便得到了她的爱。
她是雪中的结缘花,终于落入了树下等候多年的琴师掌心里;是混沌中的璀璨华光,指引众人口中的先天祸害,拥有了良知与真心,从昔日为人追杀的神魔同体,到今天备受敬仰爱戴的凌霄宗小师叔。
那些带着血与泪的岁月都淹没在时间长河里,如今回想,只能记得她清冷温和的面容。
这是他追寻千年的因果,是最深刻的救赎。
他看着谌棠潋滟清澈的双眸,觉得好似有滚烫的东西自眼眶溢出、滑落,视线一片朦胧,难以言状的酸楚与浓厚的甜蜜齐齐填满心头。
孤独逐月千年,曾以为一生都要如此,蓦然发觉,明月已在身边。
值得吗?
值得。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你走后我珍重自己,勤勉修行,不敢遗忘我们曾经的每一时刻。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逝去的这些年,我日日在想你,姐姐。
赢玄烬颤抖着手握住谌棠肩头,与她紧紧相拥。
谌棠听到男人伏在肩头低泣的声音,忍不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堂堂太辰帝君,怎么还哭成这样呢,待会阿圆要笑话你了哦。”
赢玄烬吸了吸鼻子,随手一挥,便将一旁探出小脑袋看热闹的阿圆送到了屋外,门窗啪的一声合上,屋顶颗颗硕大的夜光珠洒落柔和的漾影。
他弯下身子,拦腰抱起怀里的姑娘,小心地把她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坐稳,扶着她的粉腮吻了上去。
谌棠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回应他,鼻尖萦绕着两人纠缠难分的浅香,脸颊上沾染了赢玄烬湿漉漉的泪痕。她微阖着眼眸,细细地和身前的男人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在他湿润温和的唇舌中,感受到千年来的苦涩。
光阴轮转,岁月悠悠,一千年,太久了。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姐姐”
赢玄烬的眸光闪烁,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谌棠滑腻的面庞,看她乖巧地被圈在自己怀中,玉软花柔,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眉间的神纹灼热无比。
他低下头,缓缓吻过谌棠的眉眼、琼鼻、粉面、朱唇,然后扣着她修长如天鹅的细颈,轻吮着她玲珑的锁骨,看着那一片雪肤变成浅浅的粉色。
大手沿着谌棠的肩背和腰身游走,撩出朵朵火花,他看着掌下有些颤抖的身子,凑在她耳边问道:“姐姐,可以吗?”
谌棠的耳朵红彤彤的,她羞得有些不敢抬头,贴着赢玄烬的胸膛,许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赢玄烬的脑海有一刹的空白,发问前他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那一声低低的“嗯”如同灿烂辉煌的烟火炸在耳边,他想也不想,打横抱起桌上的爱人,一步步往床榻走去。
床幔被放了下来,榻间有些阴暗,谌棠躺在软乎乎的云丝被里,指尖紧张地揪着衣袖,脑中回想着曾经在寒轻的课上,实在忍不住无聊,于是和祝观云说过的那些悄悄话。
据说可能有些疼,但自己是修士,这种程度的疼痛应该没什么感觉
嗯,也不知道他会吗?
赢玄烬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低低笑了一声,抬手化出一枚圆滚滚的夜光珠悬在床顶。
“姐姐,你不记得了,这些我都会的。”
明亮的珠光照在谌棠脸上,她的羞涩和紧张此刻无处遁形,缩着头想躲到被子里:“你怎么、怎么还点灯啊这也太”
赢玄烬把那颗娇羞的脑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看着她红到堪称滴血的面色,道:“我想看着姐姐,好不好?”
谌棠咬着嘴唇不肯答话,刚想捂住脸又被赢玄烬抓住,只得屈膝踢了身上的男人一脚,低低地说:“你不许问了。”
赢玄烬喉珠滚动一番,垂头衔住谌棠的衣带,慢悠悠地扯开,指尖挑起层层衣衫,一点点露出匣中珍宝。
若雪山圣洁无瑕,若海棠娇艳清丽。
他垂下头,吻住了那一捧软玉。
谌棠齿间溢出嘤咛呜咽,指甲不注意划过赢玄烬后背,留下几条浅红的血痕。
赢玄烬再次哄了哄身下双眼迷离的人儿:“别怕,姐姐,放松点。”
谌棠眼睛沁出滴滴清泪,又滑入散落的鬓发间,消失不见。
赢玄烬喘息了几声,神纹炽热,随即拍了拍她的细腰,语气郑重中带了一丝羞意:“姐姐,运一运灵力吧我复生过,重塑了躯体,这次、这次应当算是初次,你别睡过去了。”
谌棠原本累得要闭起眼睛,闻言倏然睁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微红着脸的男人。
她没听错吧?
怎么这也要修炼?
无奈她只能听着赢玄烬一步步的指导,将灵力缓缓运转,经脉间窜动着一股强劲的力量,四处冲撞,又被赢玄烬一一化解。
她觉得自己的灵力似乎真的浑厚不少,经脉上还多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想起了不久前听到的话,赢玄烬他好像确实挺补的。
但来不及深思,便靠在那结实有力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床榻间只余清浅的呼吸声,赢玄烬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担心刚刚的种种是镜花水月的美好,担心自己仍在梦中。
他轻轻拂过女子带着薄汗的肌肤,替她理了一下额前湿乱的碎发,再度低头吻了吻,感受到缠人的淡香,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真的,都是真的。
迟来的狂喜冲击得他浑身颤抖,神纹烫得惊人,他将眉心贴在女子手背上,换得她一声低吟。
好幸福,好甜蜜。
真好。
若是从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想自己还能有机会和姐姐共处一榻,更罔论缠绵至情浓。
他小心地抱起熟睡的女子走出帐外,场景转换,瞬息之间已在最里侧的一方温泉池。
二人沉入温热的泉水中,海藻般的发丝在水波里漂浮纠缠,难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