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棠是被阿圆毛茸茸的尾巴唤醒的。
刚一睁眼，便看到一条蓬松的白色长尾在自己脸上扫来送去，扰得她鼻子有些痒。
她伸手揪住那调皮的尾巴，身侧的赢玄烬见她被打扰清梦，坐起来拎着阿圆的后脖颈就要扔到帐子外去，被谌棠拦下。
“你对待小动物温柔一点呀！当初对咬咬也是，我记得它都被你吓得不敢动了。”
“我只对姐姐温柔。”
赢玄烬刚刚睡醒，嗓音沙哑又温柔。
谌棠听得耳朵痒痒的，翻了个身笑盈盈地看着他，“帝君，你再说几句话听听。”
赢玄烬有些疑惑，长眸中些许迷离，谌棠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发现这人长得实在俊美昳丽，这天地间所有赞美容貌的词句都能形容他。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倾。
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冷漠又矜贵，可他这样毫无防备地与她躺在榻上，温和安静，却显得分外吸引人。
一想到他的这副模样只有自己能看到，谌棠心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姐姐想听我说什么？”
千年前的事许多他都不肯说，她也不忍问。
“我第一次上凌霄宗时，你在结缘树下弹琴，听得青琅师叔说，这是凌霄宗最受欢迎美人排行榜第一，你知道吗？”
赢玄烬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中有几分不自在，撩起一把长发绕在指缝里，思索片刻，才道：“这是离微和寒轻搞出来的东西”
“当时师门里头经常打打闹闹，离微他年少轻狂行事风流，常爱去指点那些小弟子练剑，时间久了，爱慕他的姑娘数不胜数。”
“后来有一次离微穿了套红色的衣裳，寒轻见了说他”赢玄烬顿了顿，带了一丝笑意，“说他搔首弄姿还辣眼睛，穿一身红的像公鸡。”
“离微气得不行，拔剑和寒轻打了一架后为了证明自己俊美无双，当即拉着寒轻去挨个问那些小弟子，寒轻懒得跟他跑来跑去，就在铭牌上发了宗门统一提问，谁是凌霄宗最美的。”
谌棠听了也感觉好笑，凑过去看赢玄烬有些红的面颊，“结果他们选出来是你，我师父一定气坏了吧。”
“确实，自那以后他再也不肯穿那件大红衣裳，见了我总要哼上几声。”
怪不得当初她问师父排第几，师父一点都不愿提起，还对这个排名颇为不服气，原是有这样一桩往事在。
回想着他们热闹的宗门生活，再次感叹凌霄宗实在是欢快又温馨的宗门。
“帝君，再说点别的，我还想听。”
赢玄烬理了一下她落在眼角细碎的鬓发，低声道：“棠棠怎么突然这样唤我？”
谌棠垂下眼眸，拉住赢玄烬的手道：“我只是庆幸，庆幸你修成了帝君，你这样厉害，这太好了。”
“姐姐能回来也太好了。”
谌棠嗯了一声，感觉气氛有些沉闷，连忙岔开话题：“说说你当初在宗门的事情吧！”
赢玄烬回想了一会，挑出几件有趣的事来说给她听。
“紫苏当初意外爱上了一位魔族女子，想要冲破宗门的规矩与她在一起长相厮守，结果快成亲才发现那魔族女子是个男人扮的，从此心灰意冷，再也不肯信任何一位魔修，除魔是奔在最前头。”
“青琅最怕他的夫人，每次吵架总是输，又不敢与她动手，只能跑来和我们倾诉，聊了一会又会被他夫人捉回去。”
“丹嘉给藏书阁进了好多好多奇怪的书，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嗯比凡间话本子还要、咳咳的书。”
谌棠忽然想起了曾经借阅的有关幻境的书里，混进的那本《魅惑妖女与霸道仙尊的幻境九十九日》，她说给赢玄烬听，却看他眼神有些幽深莫测，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不会回宗门之后要整治这批书籍吧？我看不少弟子还挺喜欢的呢！”
赢玄烬摇摇头，搂住谌棠的腰身将她拉近一些。
“姐姐。”
“嗯？”
“说了这么久了，可以亲亲吗？”
谌棠：“”
怎么动不动就想亲亲啊？
“姐姐亲亲我吧。”
“姐姐棠棠”
赢玄烬似乎发现了谌棠很喜欢他此时低哑的嗓音，故意在她耳边一直喊着，如愿看着那小巧的耳垂越来越红。
“好吧，那你不要动哦。”
“嗯，都听棠棠的。”
谌棠看着赢玄烬乖巧的模样，玩心大起。
她撑着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赢玄烬期待的眼神，缓缓凑过去，捧着他如玉雕琢的面庞，两唇越来越近，能闻到彼此的幽香。
她快速地在赢玄烬唇上咬了一下，然后转身撩开帐子疾疾下榻，还不忘朝阿圆挥挥手，想要往屋外跑。
却在刚转身时，便被搂着腰一把捞了回去，压在厚厚的云丝被中。
赢玄烬的视线晦暗不明，藏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抓住谌棠纤细的手腕禁锢在头顶，低声道：“姐姐是不会还是故意逗弄我？不会的话，我来教，故意的话该罚。”
谌棠抿着嘴，一声也不敢出，懊悔自己玩过了头，正想说什么哄哄他时，刚张口，双唇便被紧紧封住。
很温软，又不容拒绝。
谌棠的脑子晕乎乎的，面色通红，想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被以为是要挣脱，压得更紧了。
“姐姐，会了吗？”
谌棠红唇微肿，慌忙不迭地点头。
已学会，求放过。
赢玄烬的脸近在咫尺，眉间神纹明光灼灼，在谌棠的眼中映出暗金色的光点。
她小心地抚摸着那古老神秘的纹路，随后仰起头吻了一下，一触即离。
“帝君现在很激动吗？”
赢玄烬呼吸一滞，眉心那瞬息的柔软一路传到心间，仿佛被撒了一味迷魂散，熏得他浑身酥麻。
几乎是须臾之间，向来冷静自持的太辰帝君便再度俯下身，捏着身下少女的下巴，再度吻住了她。
“姐姐抱着我。”
绵绵情意似潮水汹涌，空气都有些稀薄，一室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