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美人这才止住了要去找她爹的步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谌棠,揪着帕子拦在脸上,害羞道:“虽然你长得这么小,还瘦,一看就没力气,但是好在这样你我婚后打架必定是我赢,生孩子的事情就能交给你了,想想还是不错的。”
谌棠:“”
她的认知又一次遭到了冲击。
你们魔族妖族生孩子怎么还打架决定啊?
被捂在袖子里的赢玄烬气得上蹿下跳,恨不得立刻现出真身来,一剑劈了这痴心妄想的牛头怪。
再把这提督府夷为平地,抱着姐姐好好诉一诉委屈。
但想到他的棠棠如今还有要事得办,只能咬着牙忍下来了。
“额,小姐想得真远啊,果真是、是考虑周到、深谋远虑啊!”
她后悔了,早知道不来这提督府贺寿了。
或许有别的法子靠近城主呢。
“哇,你真有文采!我最喜欢有文采的人了!你快去和我爹提亲吧,他肯定会答应的。”
谌棠两眼一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稳住这个牛角小姐再说。
“提亲,提亲这种事岂能随便,你等我回去准备聘礼,再、再挑个黄道吉日风风光光上门找你提亲,好不好?”
“提亲”两个字,如滚烫的石头,在舌尖转了又转,被艰难地说了出来。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绝对、绝对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地跑进提督府了。
“真的吗?看不出来你还挺负责呀!”
“是啊是啊,此事刻不容缓,我今晚就去开始给你整理聘礼,你看这出门的法子?”
牛角小姐大方地掏出一枚令牌塞到谌棠手中,捏着帕子依依不舍道:“夫君,啊不对,你生孩子那我是夫君,夫人我等你哦!”
谌棠接过令牌,又是一顿连哄带夸,使得牛角小姐心花怒放,高高兴兴送走了新任“准未婚妻”。
待她一路紧张地离开提督府,回到客栈时,已是心力交瘁。
袖子里的兔子更是气得要冒火了,被一把提出来时还在攥着爪子龇牙。
“兔兔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谌棠把热乎乎软绵绵的垂耳兔抱在怀里百般蹂躏,叫苦不迭。
“这该如何是好?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能逃得掉吗?”
这时,窗棂被推开一点,咬咬抓着木檐钻了进来,一下跳到了桌上。
“救命哇棠棠——”
咬咬扒着谌棠的袖子,泪眼汪汪。
“怎么了怎么了,受伤了吗?”
咬咬爬进她怀里,顺便一扫尾巴挤走了毛茸茸的兔子,翻了个身便开始哭诉。
“那牛头妖怪想把我的龙角锯下来煲汤补身子!穷凶极恶,太吓龙了啊啊啊——”
谌棠只好抱着心碎的咬咬哄了一会,然后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它,问问它可有法子。
“什么?成亲!你怎么比我还惨啊!这、这让我想想”
咬咬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无奈地朝谌棠摇了摇头。
“要不,要不你先假装和那牛角小姐成亲吧?成了亲后你也算提督府的人了,探听始源树和靠近城主府都会容易很多了。”
“虽然那牛角小姐是面目可怖了一点,但是但是也没别的方法了啊。”
谌棠在屋内踱步半晌,最终决定先下楼逛逛吧。
反正她找的借口是准备聘礼,也不能一晚上就备好吧。
她带起咬咬和兔子,愁眉不展地下了楼,顺道让咬咬再变了个颜色,掩人耳目。
楼下街道酒香阵阵,妖魔、修士都抱着酒坛子,沉醉其中。
谌棠知晓这就是宁岐要请她来的最重要原因,这些酒会带人步入极乐之境。
修士在其中变成天赋异禀的宗门天才,妖魔在其中称霸一方,威风凛凛。
即使闻着也会感觉飘飘然,因此很少有人能抗拒诱惑,于是就此留在了虚空城中,或被抓走吸干修为,或沦为魔修,难回正途。
她找了一处干净的桌子,朝酒坛旁的狐妖挥了挥手。
那狐妖见状,拎着一个小坛子,婷婷袅袅地走过来,将坛子轻轻放在桌上,走时还不忘抚了一下谌棠的手,抛来一个媚眼。
“客人,慢用哦。”
谌棠哆嗦了一下,强行忍住朝狐妖回之一笑,低头倒了一杯酒。
酒香十分奇异,馥郁又醇厚,她轻抿一口,脑中刹那一晕,眼前模模糊糊要出现什么景象。
她连忙集中精神,趁机捏了一下引雷珠,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经神识,刺得她浑身一痛,眼前的桌子酒坛逐渐变回清晰。
这酒,果真了得!
怪不得进虚空城的修士大多难以自拔。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喝了酒,趴在桌上嘿嘿笑着,做起了春秋大梦。
谌棠刚想也装着样子醉倒,忽然桌子被“哐”地一敲,一张有些眼熟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喂!卖龙的!你怎么又搞了条龙来?你知不知道你卖我的龙跑了?那可是我准备送给提督大人的礼物!为了能娶到美丽的小姐,我保养了一个月皮肤,还重金买了你的龙!”
哦哦,是她刚进城时遇到的大冤种。
恕她直言,这皮肤保不保养没什么区别啊。
“跑了?你连条没长大的龙都看不好,还能怪我?”谌棠瞥了一眼,转过头佯装要举杯再喝。
“你这条龙又是怎么来的?奇了怪了这年头还有龙贩子了,龙这么稀有的东西”
“这条啊,”谌棠拎着变成深蓝色的咬咬,“这是白天那条龙的弟弟,一窝生的,你还想要吗?”
“我倒是想要啊,可没钱了。”那魔修把肩上的斧头往地上一扔,惊起一片灰尘,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哭。
“美丽的牛小姐,我思慕她很久了,我再也没机会和她在一起了!”
谌棠脑中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你喜欢那提督大人的女儿吗?我有法子让你们见上一面,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让她对你一见倾心吗?”
那魔修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若敢耍我!我把你劈成三瓣!”
“怎敢怎敢,你附耳过来。”
谌棠一边交待着进门编好的说辞,一边将令牌递给了魔修。
那魔修惊喜的拿着令牌,扛起斧头梳了几下头发就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谌棠暗暗祈祷,盼着两人一见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