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御剑疾行,匆匆赶到了那个求药的小宗门里,弟子们正对着昏睡的掌门满脸哀愁,看见二人身上的凌霄宗服饰,眼底迸发出希望的光。
“长老长老!有人接了任务了!掌门有救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快步上前,朝二人施了一礼:“多谢二位接下了寻找云灵草的任务,掌门的生死便托付于二位了!我在此感激不尽!”
夜桐连忙将他扶起来,“长老不必如此!我们即刻出发,尽快找到!”
二人离开后,按照书上对于双面妖的描述,一路细细搜寻。
双面妖,外形酷似少年,有两张面孔,擅长制造幻境迷惑修者,趁机汲取修为。
“然后呢然后呢,往哪?”
谌棠抓着寻妖罗盘,看着指针抖来抖去,最终稳稳地停在了——
“往东往东!师姐慢点!”
“偏了,往北一点!”
“对对对,在附近!”
夜桐御剑下落,越靠近地面越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苦香,似乎是某种草药的味道。
丛林里一片幽暗,参天古木遮挡了阳光,只落下缝隙里的细碎光影。
背后突然传来簌簌声响,谌棠当即握紧了手中木剑,屏息凝神,缓缓回头。
一个精致的少年满脸泪痕,靠在一棵枯树上,轻轻喘息。
谌棠脑中立刻想起了双面妖的描述,形似少年,擅长迷惑。
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哭泣美少年?
肯定是双面妖!
她和夜桐对视一眼,各自后撤,打算远远观察一番。
看二人未曾上当,美少年冷哼一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倏忽一闪,消失在原地。
谌棠眼睛一花,突然便失去了那妖怪的踪迹,拉了拉夜桐的袖子,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
二人只能握紧剑,一点点往里走,手中的罗盘又开始哆哆嗦嗦抖来抖去。
假冒伪劣产品!
谌棠暗自腹诽着,师父哪搞来的假货,又被哪个奸商坑了呀?
周围一片寂静,那股熟悉的苦香又在鼻间若隐若现。
“师姐,你说这个药味这么浓,那双面妖的洞应该就在附近了吧?”
夜桐点点头,“我也没找过这种云灵草,但是草药应该都是这个味儿吧。”
苦香越来越浓,眩晕感刹那袭来,谌棠察觉不对,刚想念清心诀,却已眼前一黑,与夜桐双双倒下。
浓郁的苦香里,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走来,白姬换回了男装,虚弱艳靡的脸上带着微笑,起身小心抱起夜桐,瞥了一眼旁边的谌棠,轻哼一声。
“反正就是个幻境,死不了。”
谌棠意识不清,耳畔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姐姐,别杀我也别不要我”
“姐姐,血脉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
忽然又是一阵嘈杂,许多人匆匆赶来。
“道君,您还不杀了这孽障,在等什么啊?”
“是啊道君,祸患不趁早铲除,日后恐生变故!”
“还是说道君果真无情道有损,要视天下苍生于不顾了吗?”
各种声音挤入脑中,谌棠只觉烦躁不已,挥手想将一切推开,猛然睁眼,自己竟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一座精美的宫殿映入眼帘,周围群山环绕,云雾袅袅,十分安静。
谌棠下意识想握紧手中的剑,却发现身上的凌霄宗弟子服竟变成了一条仙气飘飘的玄衣罗裙,广袖和裙摆都勾勒着细密繁复的金色图纹,而那把古朴的木剑也变成了清灵通透的长剑。
谌棠微微吃惊,这把剑似乎在哪里见过!
冷月清辉下,结缘树前的玄衣道君递给她了一把剑。
“喜欢这把剑吗?”
“它叫意。”
所以太衍师叔的意剑怎么在自己手中?
忽然想起了双面妖的特点之一便是——擅长制造幻境。
自己怕不是什么时候误入了幻境吧。
师姐也不在身边。
谌棠只好拿起意剑,仔细观察一番后,往里走去。
这宫殿处处皆是玉树琼枝,地上铺满珍贵的流光玉,连院子里的小池都引了灵泉灌入。
足见布置它的人权势滔天又极为用心。
谌棠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里似乎好适合金屋藏娇啊。
只是历来双面妖的幻境都是根据人心所化,多会利用心魔将人困住,趁机下手。
可自己为何会进入这样的幻境?
手持意剑继续往里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给谌棠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推开最里面的殿门,浅浅的暖香缠了上来,室内安静又温馨。
远处的床榻被层层轻纱遮住,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影似乎坐在床边。
飘逸的裙摆划过玉砖,留下翩迁的影子,谌棠持剑来到床前,剑身轻轻挑起纱幔,露出榻上那人的全貌。
清峻温润的男子垂头坐在床沿,一身单薄的白衣,瀑布似的墨发散落满床。
谌棠举剑,勾起男子的下巴,光线洒落,他的样貌完整的暴露在眼前。
啊?
这不是太衍师叔吗?
什么?
谌棠错愕不已,心中开始捂脸哀嚎。
完了!大逆不道我居然拿剑勾了小师叔的下巴!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小师叔啊!
赢玄烬捏住剑锋,小心地吻了吻,起身凑了过来。
“姐姐,我刚才听到了。”
谌棠一脸麻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幻境,幻境而已。
“你听到了什么?”
赢玄烬仰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谌棠,心中又酸又甜。
“我听到姐姐对他们说。”
“我爱天下苍生万物,玄烬也是万物之一。他并未做错什么事,我不杀他。”
“我听到姐姐说爱我。”
赢玄烬痴痴地贴了过来,环住谌棠腰身,墨发滑落在肩头。
谌棠满身麻木,看着身前缠着自己的人,实在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进这样的幻境。
就因为自己刚刚想了一下这里适合金屋藏娇吗
虽然虽然太衍师叔他确实很美
“姐姐,别拿剑对着我。”
“我会以为姐姐还想杀我的。”
谌棠利落地归剑入鞘,将贴着自己的男人一把推开,在床边坐下。
看了一眼被推开后伏在榻上的赢玄烬,无奈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坐在床边,太衍师叔躺在床上,还有些衣衫不整。
一看就是很有奸情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