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静寂,原本围绕在建筑周围的垃圾也都不见了。
林舒看着清澈的水面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在人都死了才来这场风?为什么?为什么?”林舒的嘴里一直呢喃着为什么。
郑成看着满脸眼泪的林舒怎么也找不出安慰的话语。
他能说什么呢?造化弄人?命运使然?命该如此?
林舒哭的整个人有点喘不上气,郑成没办法只能背上她回家,至于东西,只能拜托蒋云照和阿妍帮忙送回家。
林舒哭了一上午,终于在临近午饭的时候累的睡着了。
郑成也困的很,草草的摊了些饼,饼不大,一个也就脸那么大,郑成做了四个,做好切开,给门口的蒋云照送了些,自己配着酱菜吃了点,剩下的放在碗里等林舒醒了在炭盆里热热就能继续吃了。
做完他也赶忙去补了觉。
夜幕降临,郑成醒了,小台灯发出昏黄的光,林舒正在给窗户贴上胶带。
“要帮忙吗?”郑成翁声瓮气的问。
“不用,已经全弄好了。”林舒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是比昨天要清亮不少。
“那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留的饼我都吃完了。”
郑成松了一口气,外面风呼呼的,像是又要起大风了。
郑成走到窗口,水面又开始掀起浪花,他把床上的被子全塞到柜子里,然后去煮饭。
晚上他做了两个菜,还煮了白米饭,天气潮湿,打开的米和面很容易生虫、霉变,还是赶紧吃的好。
原本就是泡过水的米,现在吃到嘴里更是发粉,一点没有口感,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
自从来了这里,买到的米很多都是泡过水的米重新晾干包装的,不过大家有的吃就不错了,也没有网络了,一个两个在超市闹事的早被叉出去了。
把所有都弄好,两人又去了30楼,这次依旧撑开帐篷一人一个。
不过睡了一下午,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困意就坐在帐篷门口和蒋云照、阿妍一起聊天。当然,主要是蒋云照在说。
“我以前在外面吃饭,总要剩下点,不然都怕人家觉得我抠,现在想想,恨不得回去把菜盘子舔干净。”蒋云照一脸的懊悔。
“以前我大小也算个富二代……”说到这,蒋云照顿了好久才继续说“谁知道我爸我妈死后,我拿着房本来这也没有给我分个好房子,一个人就是只有单身公寓,要是当初和阿妍领个结婚证,说不定我们能分个大点的房子。”
林舒在听到他父母去世抬头看了看他“你不难过吗?”
蒋云照很自然的接话“当然难过啊,可是这一路看了这么多,这次光我们楼就死了百分之七八十,也大概释然了,我也很想他们,但是这世道就是残酷,只能努力活,别的啥也没法。”
一时间几个人都很沉默。
晚上林舒还是睡不着,她一闭眼就是姐姐决绝跳楼的景象。
突然,帐篷外传来异响,这种声音像是拉链被拉开,又像是衣服被撕开。
林舒打开小夜灯,帐篷的北边右边突然传来人转身的动静。
她快速的出了帐篷,就见不远一个身影躺下。
她立刻查看帐篷,右边被刀划拉出一道口子。
从上裂到下。
原本的悲伤全化成愤怒,直接开着小夜灯走到那人跟前。
那人还在装睡,林舒把小夜灯调到最亮,照在他脸上。
男人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干嘛?”语气里带着恶人先告状的凶狠。
这一声吵醒不少人。
林舒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站起来就踢。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林舒一个女孩子会这么生猛。
“哎,你干嘛?”说着就想站起来反击。
林舒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手脚并用的给他揍一顿。
打完拖着他来到窗户前“我看你是不清醒。”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饶了我吧。”男人浑身都疼,看着波涛汹涌的水面吓的自己抓紧林舒的手。
“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就是一时蒙了心。”
林舒把他往地上一扔,一个字也没说,就回了帐篷。
一路上所有刚才被吵醒的人都默默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真猛,怪不得有底气撑帐篷。
有些人手里其实有点东西,不过怕别人眼热都不敢拿出来。
后来大家提到林舒,只说29楼的猛女。
白天回家,晚上上楼睡觉。
不过第三天,林舒他们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卧室的窗户出现了裂缝两人紧急抢救——用胶带贴了七八层。
“这楼再这样下去,要不就是得倒,要不就是家里得湿,反正是不能住了。”
两人都愁容满面。
不过好在一周后晚上的大风停歇了,走廊上的人却都没少,因为低楼层的窗户好多都碎了而且屋里都潮了。
这种天气,住个四周漏风的物子还不如睡高层的走廊呢。
可能因为人多,走廊里反而不显的那么冷了。
现在低楼层也没人住,林舒打起了那些房间里泥沙的主意。
低楼层的泥沙有的是大浪卷进来的,有的是之前被淹的时候房子里的。
现在泥土也是稀缺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没有倒掉,堆在25楼的走廊。
林舒把一些用不到的纯净水桶锯开,弄了五六桶的泥土回来。
之前的种子还有剩,搁家里种,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靠存货总会有饿死那天,有产出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