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奴婢做就是了。”
琴香眼含热泪,这弄坏御赐之物可是死罪,即便她说这是恪答应打碎的,此处只有她和恪答应两人,又有谁会相信她呢?
恪答应掐着她的脸,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我还是喜欢和识相的人说话。”
转眼就到了四月初八,孝贤皇后的祭礼。
琴香心中忐忑不安,她紧紧跟在恪答应身后,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日的风似乎比往常更为凌厉,吹得她心头一阵发凉,恪答应走在前面,步态从容,胸有成竹,琴香却只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痛楚难当。
长春宫中,莲花盛开,亭亭玉立,每一朵都似孝贤皇后的化身,静静守护着这片净土,弘历亲临,宫人们皆低头垂目,不敢稍有怠慢,恪答应站在人群中,眼神却不住地瞟向那些盛开的莲花。
祭礼开始,恪答应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步骤行事,她巧妙地引开宫人们的注意,然后示意琴香行动,琴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莲花,她的手指轻颤着,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
祭礼结束后,众人都在长春宫中观莲,恪答应却非要走到嬿婉身边,“皇贵妃,您看这莲花虽才将将露头,却也好看得很呢。”
嬿婉看着恪答应的模样,便知道她心中憋着坏呢,所以便也只是笑着,“这是皇上亲自种下的,自然好看。”
正说着,嬿婉便看见恪答应朝琴香使了个眼色,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这样明显的动作,恪答应当真以为嬿婉看不见吗?
“您瞧这一朵。”恪答应想引起嬿婉的注意,从而让琴香下手更容易些。
嬿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朵是更好看些。”正说着便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可嬿婉却并没有躲,须臾间,一阵水声响起,而琴香也早已不知所踪了。
“啊!”
恪答应一阵尖叫,“救……救命……”
嬿婉悠然转身,只见恪答应跌倒在地,浑身湿透,一脸惊恐。原本静谧的长春宫瞬间乱作一团,宫人们纷纷围上前来,有几个宫女去搀扶恪答应。
“这是怎么回事?”弘历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目光在恪答应和嬿婉之间来回扫视。
恪答应抽泣着,委屈地说:“嫔妾也不知怎的,只觉身后一阵风袭来,然后便跌倒在地,浑身湿透,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说着,她的目光偷偷瞥向嬿婉,似乎想要暗示些什么。
嬿婉却不以为意,她轻轻拂去衣摆上的水珠,淡然笑道:“哦?竟有此事?嫔妾方才只觉一阵风过,却并未察觉有何异常,恪答应,您没事吧?”
皇上眉头紧锁,他看着恪答应那湿漉漉的模样,顿时怒从心来,“这些都是朕亲自种下的莲花,你竟敢损毁,当真是大胆!”
恪答应一听,心中顿时一沉,她连忙辩解道:“皇上,嫔妾冤枉啊!定是有人陷害嫔妾!方才是有人推了嫔妾,是有人推了嫔妾啊!”说着,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嬿婉,但嬿婉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反应。
“诶?恪答应身边不是一直由琴香侍奉吗?方才还见琴香,怎么这会子却不见了?”
此时,琴香也被带了上来。她跪在皇上面前,浑身颤抖,不敢抬头,恪答应见状,心中更是慌乱,她连忙朝琴香使眼色,示意她为自己辩解,然而,琴香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低头不语。
嬿婉紧张说道:“琴香,你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还站在后面吗?怎么这一转眼就不见了。”
琴香咽了口唾沫,“奴婢……奴婢……”
弘历怒道:“说!否则便和这莲花一同陪葬吧!”
琴香闻言,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她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若是再不说实话,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颤声道:“是……是恪答应让奴婢这么做的……”
恪答应一听,顿时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琴香,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日里对琴香百般信任,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背叛。
“你……你胡说!”恪答应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何时让你这么做了?”
琴香却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皇上,“皇上,真的是恪答应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奴婢站在皇贵妃身后,待时机成熟后推皇贵妃一把毁了那些莲花,就能嫁祸给皇贵妃,从而报她那日罚跪之仇,奴婢原本不愿意,但恪答应用奴婢的性命相逼,奴婢不得已才……”
皇上听完琴香的话,脸色铁青。他看着恪答应那愤怒而绝望的模样,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冷冷地说道:“恪答应,你好大的胆子!心思这般阴毒,还试图嫁祸于人!来人,将恪答应带下去,重责八十杖,贬为庶人!”
恪答应一听,顿时如坠冰窟,她转头看到了如懿一脸无奈的表情,顿时又有了希望,“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我!救救嫔妾!”
如懿捏着手里的帕子,只是淡然道:“本宫倒是不知道,你竟是这般阴毒之人,竟敢用皇上亲手种植的莲花陷害皇贵妃,你做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本宫如何救得了你?”
恪答应一脸不可置信,“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狠心啊,这……这都是您让嫔妾做的,都是您让嫔妾做的!”挣扎着想要上前求情,却被侍卫们粗鲁地往后拖。
“恪答应?本宫何时让你害皇贵妃了?你可知诬陷本宫是何罪名?你若是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本宫,那本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弘历却摆了摆手,侍卫立刻便退了下去,“你说是皇后指使你的?”
恪答应咽了口唾沫,“皇上,这法子,这法子是皇后娘娘告诉嫔妾的,嫔妾一向愚笨,哪能想出这种法子啊!”
“啪!”弘历狠狠扇了恪答应一巴掌,“贱人,胡说,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她岂会让你做这阴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