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晴空万里,嬿婉因昨日听了永琪的一番话,所以便来到孝贤皇后生前住过的长春宫,发现里面陈设依旧,知道弘历心里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放不下孝贤皇后,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又装出那副神情模样做什么?
“春蝉,如今这后宫中,有谁许久未见过皇上吗?”
春蝉想了许久后轻声说道:“从前婉嫔长久的不得宠,但有了孩子后,皇上也常常去看她,如今这后宫中,怕只有庆贵人很久没见过皇上了。”
嬿婉笑道:“既如此,本宫倒是有个法子让她承宠,你去叫她过来。”
“是。”
陆沐萍匆匆过来时,谦织便让她的贴身宫女留在外面了,“小主,我们娘娘有体己话要对您说,这个机会就看您愿不愿意要了。”
听了谦织的话,陆沐萍立刻便不带一点犹豫的走进了长春宫正殿。
“来了?比本宫想象的还要快些。”
陆沐萍道:“不知皇贵妃找嫔妾过来,所为何事啊?”
嬿婉笑道:“如今有一个能得皇上恩宠的法子,本宫想着庆贵人你也许久未见皇上了,故而想告知你一声,这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陆沐萍顿时两眼放光,“还请皇贵妃明说。”
“本宫想让你帮忙整理抄录皇上多年来写给孝贤皇后的祭文,你可愿意?”
陆沐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做这事与皇上的恩宠有何关系?
“娘娘,嫔妾才疏学浅,唯恐不能胜任。”
嬿婉轻笑一声,“皇上心中一直惦记着已逝的孝贤皇后,你若有心,认认真真的抄录祭文,你说……皇上到时候会不会对你另眼相待?”
陆沐萍顿时睁大了眼睛,“娘娘目光长远,是嫔妾眼低了,嫔妾这便回去抄录祭文。”
弘历写给孝贤皇后的祭文很多,庆贵人夜以继日整理,还唯恐抄录不完。
“小主,您都抄了这么多了,不如先拿给和敬公主看看吧,和敬公主自出嫁后,便一直住在公主府,如今是孝贤皇后祭日要到了,她才好容易进宫一趟,若是先拿给和敬公主看,和敬公主必然也会对您多出几分喜爱来的。”
见陆沐萍不为所动,宫女又继续说道:“皇上向来宠爱和敬公主,就是驸马的身份也比恒媞公主的更高贵些,您若是得了公主喜爱,公主再在皇上跟前为您说两句话,这恩宠不就来了吗?”
陆沐萍被这番话打动,便指着远处的一沓纸道:“那边都是抄完了的,还未装订成册,你先拿去给和敬公主看看吧。”
“是。”
璟瑟看到祭文后很是感动,便让宫女传话给陆沐萍,说是装订成册才更好。
经过陆沐萍的不懈努力,终于把祭文整理成册,她首先交给璟瑟,璟瑟第一时间交给弘历查阅,弘历也对陆沐萍的拳拳之心大加赞赏。
璟瑟提议道:“皇阿玛,儿臣觉得给后宫嫔妃每人发一册也是好的,儿臣看这宫里与皇额娘当初的勤俭之风也大不相同了。”
弘历叹道:“如今不似刚登基那会了,炩皇贵妃管理后宫的那几年确实也没生出风波,只不过前几日解了皇后的禁足,又将管理六宫之权给了她,这后宫便又生出风波来了。”
“你的提议也是不错,朕还要发给王公大臣,让他们学习孝贤皇后宽厚仁爱,勤俭节约的美德。”
璟瑟叹了口气,“皇贵妃治理后宫确实厉害,只是皇阿玛为何又将掌管六宫之权交给皇后了?”
弘历无奈道:“她毕竟是皇后,朕冷落了她这么多年,是该补偿她的,左右现如今也只是容贵人的身子不好,倒没生出旁的事来,便先让她管着。”
“对了,这祭文的事便交给你和永琪去办吧。”
“儿臣知道了。”
此事随后,弘历便去看陆沐萍了,陆沐萍受宠若惊,小心伺候,弘历觉得她还算是懂事,且太后最近几年也很是安分,便决定留宿在她的宫中。
如懿隐居翊坤宫不问世事,恪答应向她讲述了庆贵人得宠的全过程,还拿来那本祭文册,“没想到庆贵人也是个狐媚子,这么多年没动静,却一朝得宠,当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觉得此事有蹊跷,现在又要到四月初八孝贤皇后的祭日了,宫里的各嫔妃都拿您和孝贤皇后相比较,觉得您不如孝贤皇后,臣妾断定这必然是皇贵妃在背后指使庆贵人,趁机离间皇上和您的关系。”
如懿一脸冷淡,看向了另一边的寒香见,“香见,此事你怎么看?”
寒香见却是一脸无所谓,“嫔妾并没有见过那位孝贤皇后,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生事,嫔妾觉得今日有些乏累,便先告退了。”
见寒香见这般,恪答应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皇后娘娘您看她这样,真以为自己清高啊,不过是个战败部落送来和亲的人罢了,竟这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如懿却是笑着,“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就别和她置气了。”
她却不知道,陆沐萍公开向众嫔妃诋毁如懿,还大肆宣扬孝贤皇后的各种美德,“要嫔妾说,还是孝贤皇后在世时,宫里上下尊卑有度。”
璟瑟在后面听到这些,心里也很是高兴,对着身边的嬿婉道:“虽然不喜欢她们在背后嚼舌根,但这句话却没说错。”
嬿婉笑道:“庆贵人一向对孝贤皇后尊敬有加,如今又亲手抄录祭文,还处处维护孝贤皇后,当真也是个好的。”
璟瑟点头,“炩娘娘说得是,我看庆贵人说话没轻没重的,若是惹了那位倒是不好,不如过去提点提点吧。”
“也好。”
谁知才隔着一道门,便听到了恪答应的声音,“庆贵人用已逝的孝贤皇后争宠,这样下作的手段,就是教给嫔妾,嫔妾也不会做的。”
陆沐萍话语中带着哭腔,“恪答应,你说话未免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