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膳时分,阳光正好,宫中的风都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进忠匆匆而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仿佛带着什么好消息一般。
“炩主儿,您猜怎么着?”进忠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皇后还真让恪答应带人去了天牢,将凌云彻给生生勒死了。”
嬿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啊,看来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也不像她自己说得那般重情重义啊。”
进忠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她平日里总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到头来,最舍不得的还是她自己。”
嬿婉轻轻一笑,道:“皇上也知道这事了吧,他怎么说?”
进忠拿了一块糕点,边吃边回答道:“自然是知道的,皇上今儿让奴才过来,也是为了这事,说是皇后已经幡然醒悟,便决定只让皇后禁足,但却准许旁人进去翊坤宫。”
嬿婉道:“皇上到现在竟还相信皇后?看来他对皇后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进忠却摇头,“为了皇家颜面,这事到底没传到前朝去,皇上也不能对自己亲封的皇后如何?当时皇上让人将凌云彻关进大牢,为的就是要让皇后去杀了凌云彻,这样,皇上便还能欺骗自己,认为皇后还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呵。”嬿婉不屑地笑出了声,眼神中透露出对宫中虚伪的深深鄙视,“在这世上,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就连咱们的皇上也不例外啊。那皇后是他亲手选的,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当初的眼光有问题呢?所以,他只能选择一直骗自己,维持那份所谓的尊严和权威。”
进忠轻轻拉过嬿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浮的挑逗,而这份轻浮并不是浅薄,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调情,“奴才就不会骗自己,奴才心里清楚得很,炩主儿心里有奴才,这就足够了。”
嬿婉对此很是受用,她喜欢听进忠说这些话,毕竟都是真心话,谁会不喜欢呢?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妩媚,轻声说道:“进忠,你真是个聪明的人,在这宫里,像你这样懂得我心思的人可不多。”
进忠道:“奴才心里有主儿,自然懂主儿的心思。”
“就你嘴甜。”
花开花落数无天,终于到了中秋佳节,可今儿的中秋却是由苏绿筠主持的,毕竟嬿婉生产,弘历不得不陪在嬿婉身边。
嬿婉生璟妧时就是难产,如今才进产房没多久便传出了嬿婉的声音,弘历在一边急得团团转,进忠虽然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安慰弘历,“皇上,您别急,炩贵妃娘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弘历紧张的喝了口茶,殊不知进忠比他还要急些。
到底是生养过的人,又有谦织陪在身边,嬿婉这次倒是比上次顺利多了,两个时辰便生下了孩子。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生下了个阿哥!”产房内传来喜讯,弘历激动得猛的放下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茶盏,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好:“好啊,阿哥好啊!又是中秋生的,到底是祥瑞!”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
进忠扶着弘历,“皇上,您慢着些,娘娘如今才生产完,那边还没布置好呢,等布置好了,您在过去也不迟啊。”
弘历拍了拍脑门,“是了,是了。”
进忠笑道:“皇上,您这是高兴糊涂了,奴才先去问问春蝉那边,若是好了,再过来回皇上。”
“去吧。”
进忠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留下弘历独自在原地踱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抬头望向窗外,明月高悬,银光洒满大地,正是中秋佳节。弘历心中暗暗想道:“这阿哥在中秋之夜降临,定是个福星,定能为我大清带来繁荣昌盛。”
不一会儿,进忠便快步回来,脸上带着喜色:“皇上,那边已经布置妥当,娘娘和阿哥都安好,您现在可以过去了。”
弘历闻言,立刻整了整衣裳,迈开步子向嬿婉的寝殿走去。
弘历慢慢地走到床边,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握住嬿婉的手,轻声说道:“爱妃辛苦了,你为朕生下皇子,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嬿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温柔:“能够为陛下产下阿哥,实乃妾身莫大的荣幸。”
紧接着,弘历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奶娘,仔细打量起她怀中的小阿哥,那孩子皮肤白皙、圆润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一番。弘历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阿哥的小脸。
“永璐……”弘历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嬿婉听闻,不禁好奇地眨眨眼,问道:“皇上,您说什么呢?”
弘历微笑着解释道:“朕已经想好了,咱们这位十四阿哥的名字就叫做永璐吧!这个‘璐’字有坚韧不拔、果断勇敢和善于决断之意,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有担当、有智慧之人。”
嬿婉轻声道:“永璐,真是个好名字。”
弘历笑道:“嬿婉啊,你为朕生下了一个皇子,朕要好生嘉奖你,待永璐满月之日,便封你为皇贵妃。”
“臣妾谢皇上隆恩。”
要知道,这皇贵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如今皇后还在世,弘历便晋卫嬿婉为皇贵妃,便是有意要架空皇后扶持嬿婉了。
弘历的决定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如懿虽在禁足中,但宫中的风吹草动仍旧逃不过她的耳目,听闻弘历为新生儿取名永璐,并有意册封嬿婉为皇贵妃,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端坐在寝宫之中,窗外的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动着她身上的衣服,又将一片落叶吹到了她的额发间,三宝看着如懿那张逐渐老去的脸,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扫着面前地砖上的落叶。
他也不明白,为何凌云彻死了之后,如懿便一天比一天颓废,现如今,竟都不愿打扮了。